正餐时间。

夕阳最浓烈时刻,大地被渲染成了金红色。

绿谷庄园的餐厅一如既往的富贵华丽,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的浓郁香气,为这古雅庄重的环境添上一份特别的气质。

宫学祈和林遇东一齐进入餐室。

亚历山大式的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美味,来自的四方佳肴,每道菜都是根据客人的喜好精心烹制,在这里就连餐盘都具有艺术价值,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。

两人面对面落座,主位被晾在一旁。

这种座位安排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,宫学祈的每一个动作,林遇东都能看得分明,反之一样。

下楼前,宫学祈抽空换了身衣服,穿上具有本地民族风的长款礼袍,改良完套在他身上简直完美,云峰白的缎面也更适配他的肤色。

他从不忽视细节。

胸饰换成祖母绿,是一枚华丽典雅的团簇胸针,依旧出自他本人之手,通过铸造和簪花做出复杂而细腻的造型,这枚胸针暗藏玄机,拿下来放平会看见一群小狮子在数颗钻石里嬉戏游玩,从正面看是无与伦比的花卉图案,有点拜占庭时期的精美风格。

只是换身衣服,宫学祈的整体气质更上一层楼。

高贵而脱俗,如果说刚见面时他的双脚还接点地气,那么现在他已经去往山巅之上,万丛绿叶里唯一绽放的水仙,可望不可及。

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

高岭之花,凡人摸不到。

[他活得很精致。]

林遇东心里这样评价,从进来他就发现,宫学祈用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,也是最贵的。

奇楠木轮椅,一个扶手就价值几千万。

世代传承的财富积累与社会地位,滋养出这么一位与生俱来便高人一等的公子。

搞得林遇东也想换身衣服了,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,还真就浅浅地笑了一下,然后脱掉西装外套,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,他没系领带,领口处解开两颗扣子,富有力量的胸肌线条若隐若现。

宫学祈不动声色地瞧两眼,随后低垂下眼眸。

简直像害羞了。

“东哥是第一次来绿谷庄园做客,对吧?”

宫学祈遵照传统礼仪,三言两语简单介绍了一下庄园。

占地辽阔,有树林和草地,七个运动场和农务建筑,以及能装下几百匹马的马场。

大部分荒废着。

地是他的,他乐意。

他转而开启另一个话题,并让闻真亲自服务,拿来珍藏多年的红酒。

红色佳酿倒入水晶杯中,闪出漂亮又奇异的光。

与此同时,宫学祈开口问:“东哥平时喜欢做哪些事打发时间,能跟我分享一下吗?”

“我发现,宫先生你讲话太客气了,”林遇东随意调侃两句,而后执起水晶杯观察,“我和大部分的‘闲人’差不多,喜欢骑马,打打球,偶尔挑战一下极限运动,比如跳伞攀岩之类的。”

很好,缺哪条腿都不行。

宫学祈目露赞许之色,没有羡慕,也没有被戳到痛点的愤慨与自卑,微笑着问:“您还会攀岩?”

“道行浅,”林遇东伸手比画一个高度,“最多爬这么高。”

“哈哈哈..”宫学祈被逗笑了,是打心底的想笑,很快他就止住,“闻真,先给东哥分菜,然后把东西拿上来。”

闻真照做无误,服务完,转身走出餐室。

没一会儿他便踅回来,手中多了一个高级感十足的皮盒。

廖姐跟在后面,端着几样专业设备。

林遇东见状立马猜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,不由朝宫学祈瞥一眼,心想:这家伙好像比他还会利用人。

东西呈上桌,盒子打开,果然是绚烂夺目的钻石。

宫学祈微微抬手,介绍道:“刚刚收到的一批裸彩钻,还没有送去GIA评级,我知道东哥是这方面的行家,具有一定的权威性,请允许我在这里提一个小小的请求,希望东哥先帮我把把关,预估出一个价位,好让我提前做准备。”

为表诚意,宫学祈举起杯子,喝光了杯里的红酒。

眼前这个男人,是现今活着里最会抬价的珠宝商。

林遇东的本领在于营销,营销公司,也营销他自己。

不过硬实力是真顶,掌握一手资源,因为他总能拿到纯天然且品质高的原宝石,没有作假的必要,所以素雅公司的产品价格自然昂贵,属于高奢中的高奢,最便宜 的首饰也要几十万。

至于上限,那要看东哥的心情了。

正是价格昂贵,品质保真,让素雅在消费者群中获得极好的口碑。

但有一点,它的风格以简约为主,所有产品都是自然主义风格,通常由叶子和花卉造型构成,没有什么特别鲜明亮眼的创意。

林遇东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,找到办法之前,他把品牌特点最大化——稀有、保真、贵,贵到离谱!

他是皇室珠宝供应商。

而走在时尚前沿的,是拥有百年历史的欧泊珠宝公司。

有林遇东这个心狠手辣的恶狼做竞争,宫威在获取资源方面稍显逊色,拿到的原宝石中等级较多,价格也相对低,品质方面虽然比不上素雅,但销量和排名稳居第一。

幸运就幸运在,欧泊有宫学祈这个天才设计师坐镇,他设计出的每一件作品都精美无比、细节满满,他能轻松驾驭各种风格,并且不断创新。

只要欧泊出新品了,市场就会浮出一大批模仿者。

简单来说,就是林遇东决定价格,宫学祈决定销量。

此时,大师找‘欺负’姑姑的黑心资本家要点甜头。

算是宫学祈针对表弟事件提出的第一个条件,林遇东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
皮盒里有四颗彩钻,分别是两颗黄钻和两颗粉钻,大概在3克拉范围,这已经是钻石中比较大的,它们坚硬无比,火彩特别突出。

林遇东用夹子夹起一颗,按照4C标准,必须使用显微镜观察。

他很快发现这几颗钻石的高纯度,放大十倍都看不到瑕疵,而且切工水平不一般,无论线条的比例还是角度的精确程度都挑不出毛病,十分标准的圆钻琢型。

接下来是测量重量,最大颗的黄钻是3.2克拉,最小的粉钻是2.9克拉,都是市场上不常见的大钻,尤其是稀缺的彩钻。

“印度钻石,颜色纯正,无暇,”林遇东竖个拇指,“好东西,GIA绝对可以评FL,送到拍卖会,预估成交价1克拉能达到160万美元,如果它的最终成品出自宫先生之手,关于它的价值我就不敢断言了。”

宫学祈微微一笑:“只估裸钻的价格。”

林遇东将工具挪至一旁,思考几秒回道:“一克拉260万美金。”

听到了吗?

东哥说的。

宫学祈招手叫来闻真,让人拿纸笔过来。

见状,林遇东喝酒的动作微顿,眼神瞬间变得微妙。

宫学祈真是积极,他直逼林遇东的眼睛,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:“东哥,我记性不好,你帮我写下来吧。”

“要不要我按个手印?”林遇东揶揄,但还是拿起笔写下钻石信息,并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“快给我!”宫学祈像个小朋友那样伸手要,拿到便签纸后细细琢磨起来,“GIA太远了,绿国就有很权威的鉴定机构,没记错的话,东哥就是机构老板。”

林遇东早有预料,举起红酒杯,“欢迎。”

宫学祈回敬:“谢谢。”

林遇东背靠座椅,扬起下颌品着酒,喝得很慢,深沉的目光透过水晶玻璃落在宫学祈的脸上,他微微眯起黑眸,透出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。

...

晚间八点,天空彻底变黑。

宫学祈亲自送客到庄园大门,腿上盖了一条毛毯,两只手露在外面。

这个季节晚上会起风,没一会儿,他就觉得鼻子发酸,很想打喷嚏。

廖姐低声劝他回去。

他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林遇东,轻轻摇头,朝身后的闻真做个手势,让人加快速度。

“东哥,”他叫了一声,“先留步。”

林遇东回过身,驻足,沉静地看着他。

宫学祈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,“东哥今天能来赴约,我很高兴,我希望您有空就来绿谷做客,我会准备品质最高的红酒和雪茄招待东哥。”

低沉的声线,透出伺机而动的优雅。

林遇东宛若一座山伫立在那儿,昏暗中看不清表情,他在打量宫学祈,确切讲是审视。

这个过程很短暂,但意义非凡。

林遇东别有深意地回应:“相对红酒,其实我更喜欢喝高浓度烈酒。”

这算是拒绝了吗?

宫学祈歪了下头,好像一个解不开谜题的顽皮少年。

林遇东笑起来,又道:“很高兴结实宫先生这位朋友,我会经常来看望您,保重身体。”

能不能兑现,谁也说不准。

宫学祈把两只手缩回毯子里,微笑着点点头,模样实在讨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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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。

林遇东开启整个车窗,胳膊肘支在边缘,连抽好几根烟。

他身体放松,面无情绪,一边吸烟一边凝视过路的夜景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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