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哥。”

久违的一声呼唤。

好听,实在好听。

宫学祈率先问好,抬手叫退身后的护工,游刃有余地滑动轮椅向前一段距离,他连人带椅给人一种轻盈自如的感觉。

林遇东暗暗打量着,严谨又沉稳:“您好,宫先生。”

“您好,谢谢赏脸。”宫学祈已经滑到近处,并抬起一只手,高度刚好够到林遇东的腹部。

林遇东先看一眼那张无瑕疵的俊脸,而后握住同样洁白无瑕的手:“百闻不如一见,宫先生果然是卓尔不群。”

话还没说完呢,林遇东便松开手。

一触即分。

宫学祈笑而不语,只是做个简单的手势,身边的人就全都动了起来。

廖姐拿来两块湿毛巾,让林遇东和刘勤分别擦了手,然后邀请他们乘电梯到三楼。

宫学祈把客人带进自己的工作室,像个绅士那样领人参观起来。

他按动轮椅走在前面,林遇东慢条斯理地跟在身侧,两人的距离和谈话内容都符合社交礼仪的规范。

他们就像初次见面的友人。

乍一看没什么特别。

之前说过,宫学祈的工作室又大又乱,屋子里的家什和用具巨多。

多到什么地步?

第一次来的人会感到震撼,仿佛进入某位科学家或教授的大实验室。

林遇东每走一步都要注意脚下,不然很容易踩到设计图或小物件,膝盖也可能会被什么东西挡一下。

反观房子的主人,虽说靠两个轮子出行,但他操控轮椅在这偌大的‘杂物间’宛如鱼儿入水游来游去,一点不费事。

他是这样解释‘凌乱’的,“这间屋子就算少张纸,说话都会有回音。”

很妙的理由。

林遇东唇角微扬,视线被一排工作台吸引,他沿着边缘观察,好像在参观某个博物馆。

“想不到宫先生还在坚持传统手艺,”林遇东看着台上大大小小的设计师工具,眼底流露出几分意外,顺便调侃一句,“难道威总没有为你准备最先进的设备吗?”

设备就在不远处的角落,他俩都看见了。

不过宫学祈这样回答:“欧泊做什么都比东哥慢一步。”

林遇东瞅他一眼,神情不明,但隐隐透着一股冷意。

这个话题不适合放到现在讨论。

林遇东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台,上面除了锯、锉、焊这类工具,还有好几把大小不一的锤子,不过精致的人做什么都不马虎,这些丁丁当当的工具一个比一个精美,就说那几把锤子,把手上雕刻漂亮优雅的图案,并且用宝石镶嵌作为装点。

根本不像用具,应该放在展柜里供人欣赏。

其实进入房间的那一刻,林遇东就知道这屋里处处都是宝。

随意丢弃在角落里的古董,价值上亿的雕塑,好像还有几幅名家真迹在吃灰,包括散落在桌上的无色钻石。

除了这些物件,屋里还有专业器材,比如宝石切割机。

看来宫先生不止是一名设计师,还是一名熟识加工程序的工程师。

参观完一圈,两人在阳台落座。

男佣端来精致考究的糕点和果盘,饮品是陈酿爱尔兰威士忌,正餐之前要小酌两杯。

依旧是闻真的情报,据说是林遇东的个人习惯。

这次对了。

林遇东执起杯子喝一口,露出赞许的神色。

他猜测宫学祈是个颜控,不仅助理长得帅,家里的俩男佣也眉清目秀,而且一个个都很高硕。

两人坐下没多久,刘勤带着特殊的见面礼进来。

是被撤掉的‘彩蛋’珠宝套装,共24件饰品,以星空冠冕作为主品,中心宝石是产自斯里兰卡的橙色刚玉宝石。

皮盒掀开的刹那,闪出的火彩足以证明它的价值。

刘勤将礼盒放在宫学祈触手可及的地方,然后退到一边。

林遇东做个请的手势:“宫先生,帮忙看看。”

宫学祈忽视那条白手套,直接上手拿起一枚戒指,打量那颗镶嵌的彩色宝石。

这个画面令人舒适。

羊脂玉般莹润的手指,衔着一枚宝石戒指,璀璨的火彩从指尖流淌,仿佛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干这个的。

林遇东微垂眼眸,表情有些莞尔。

忽然理解自家那个傻表弟,为什么只提名字就会脸红。

宫学祈调整方向,将戒指举到眼前,视线透过宝石闪出的光彩落在林遇东的脸上,充满暗示性地评价:“高级货。”

评的谁,他不明说。

他把手放下了,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,“东哥总能找到纯度最高的天然宝石,您这个本事真叫人羡慕,像我们这样的人,只能跟在您屁股后面捡剩下的。”

“比不上宫先生的矢车菊蓝宝石。”林遇东象征性地指了指胸口。

宫学祈扫一眼自己的胸饰,“厉害,看一眼就知道是矢车菊。”

“这套‘星空系列’已经从展会撤下来,”林遇东把话题又引回来,“当做见面送给宫先生,别嫌弃。”

宫学祈并不意外:“如果没估错,这套‘彩蛋’的价值最起码会抬到七千万美元。”

林遇东静看他几秒,用一种轻慢却有力的语调道:“在我手里,它才值这个价。”

呵!

竟然嗅到了一丝威胁的味道。

或许用威慑来形容更恰当。

宫学祈感受到了某种敌意,并不慌张,胸腔的位置反而热了起来。

他微微歪着头,饶有兴致地打量男人。

林遇东似笑非笑地回视他,颇有耐心地等答案。

如果收了这套珠宝,这件事暂时平息,要是拒绝,那就是不给面子。

宫学祈意识到自己被架住了。

等等..

瞧瞧林遇东那居高临下的表情,可能希望宫学祈给出另一种结果——既不敢收,也不敢提出其他要求,甚至要反过来赔不是。

别人遇到东哥,是这样的。

“不管咋么说,这是表弟的心血,”宫学祈像只刚睡醒的狐狸,慢吞吞弯下身子,漫不经心地往酒杯里加冰块,“我宫学祈没那么卑鄙,做我们这行,模仿或借鉴是常有的事,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原创,重要的是每个人能对整体文化带来什么贡献。”

活落,他冲林遇东举了举杯,表示拒绝。

他始终面带笑意,笑容带着少年般的含蓄,还有点形容不上来的异样,某个不经意间会透出偏阴鸷的东西。

林遇东料到他不会收,决定借坡下驴,稍稍侧过脸说:“听到了吗?宫先生大人有大量,不打算追究了,拿下去吧。”

宫学祈偷偷咬下唇,心想,他什么时候说不追究了。

刘勤利落地收拾起珠宝套装,怎么拿上来的就怎么送下去。

办完事刘勤又回来了,自觉地站在靠边位置,几乎是无人在意的角落。

宫学祈不太满意,整个人沉静下来,那种矜持的笑容不见,低垂着脑袋,两手交握放在腿上,坐姿看似乖顺,实则暗中较劲,好像在说:你不让他走,我就不理你。

林遇东稍稍抬手,站在身后的刘勤便识相地出去了。

宫学祈这才掀起眸子,重新露出笑容:“东哥。”

林遇东点头回应,试探地找个话题:“宫先生除了创作,平时还喜欢做些什么?”

“喜欢男人,”宫学祈脱口而出,“高的,帅的,走路带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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