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. 与虎谋皮
上了马车后,月宣一脸愤愤,“这老媪也忒欺负人了些。”
原主掀开帷幔,斜眼瞥向逐渐关严实的后门,面色平静道:
“蹬鼻子上脸的人,总要吃些教训的。”
她扶上月宣的手,附耳同她说,“待会我去见人的时候,你去替我买样东西……”
月宣听到原主具体要的东西后,笑得狡黠,解气道:“她吃去了咱们不少银子,咱也是得好好给那坏心眼老媪清清肠了。”
江抚明细致感受,发现原主却是心平浪静,半点爽快也没有。
车轮轱辘轱辘滚到一间茶馆前停下。
原主戴好斗笠下车,与月宣分头行动。
她独自转身进了茶楼,报了“段休瑾”的名字,小厮便转身将她领上二楼雅间。
这间茶楼的私密性要比江抚明听说书那家好很多,茶楼内安静雅致,淡淡茶香飘荡满楼。
到了一间挂牌蓬莱幻界的雅间,小厮退下,原主推门而入。
段休瑾早等在了里面,靠着凭几向窗外看去,闻声,偏了点头,“江小姐怎的来迟了?”
那时他与“她”见面时,还不似后来那般面容冷淡,一开口净是阴阳怪气的腔调,颇为注意地直了直身子,做出请的手势,引她到他对面入座,“江小姐可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事了?”
在段休瑾后头,捧着一壶清茶喝的秦认见二人预备谈事情了,抱着茶壶出去,将门带上。
“不碍事,都解决了。”原主道。
段休瑾此时还算颇有修养,替她倒了一盏茶,直入主题,“虽说是第一次与江小姐见面,但客套话就不多说了。江小姐递信而来,说有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法子,是什么呢?”
茶汤冒着热气儿。
原主握起茶盏,浅浅抿了一口,“能帮到段司正什么我先不说,简而言之,此计可以称其为一粟契卷。”
段休瑾抬眼看着她,认真听着。
“一粟契卷,对外而言,便是在米袋上盖下族印,内装一粒粟米,交一枚铜钱到相应的地方,做了登记,便换得一张记名契卷的买卖生意。”
“每过十天,一枚铜钱可翻十倍,相应的,百天便可翻百倍,收获的铜板数随着天数的增长而变多。”
段休瑾不解,“这钱从哪来?”
原主:“据我了解,城西那家赌坊,正是段司正的吧。”
“不是,我没在那开。”
“哦,那便是在别处有赌坊了。这买卖契卷的地方,便就算是有了。”
段休瑾微微一怔。
他先前听说这个江抚明有锦囊妙计来助他时,并没有放在心上,他肯应邀来见她,一时觉着新奇,有女子居然敢主动约他,但他没觉着自己真的能得到什么,所以心下不设防,没想到三两句间,她竟是这般步步紧逼。
他干脆松口,“是,那又如何,这般买卖,明摆着就是我亏。”
“常言道,放长线钓大鱼,如今司正连鱼饵都不肯下,怎的满载而归?”
段休瑾神色微动,开始有些感兴趣了,“你继续说。”
原主有条不紊,“前期自然是要亏的,但若是司正往返汝州的速度快些,亏得便能少些。”
“我还要去汝州?”
“是,不去汝州,怎么平乱?”江抚明道。
“汝州乱了?”段休瑾印象中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。
“段司正想它乱了,它便能乱。”原主抬袖遮面,将茶水饮尽。
段休瑾眉心蹙了蹙,“儿戏。”
“我不是胡诌。”原主放下茶盏,“鞑靼盛产毛织品,而汝州临近鞑靼,故而时常有汝商将鞑靼的毛织品运来乾都卖。不知段司正有没有注意到,今年的毛织品价格,已然比往年翻了三倍。”
“而这毛织品,自汝州州牧孙觉上任后的第二年,便开始上涨。我着人去打听,最开始支支吾吾不敢说,后来给了银子,他才偷偷与我交底。他们汝州百姓,如今全去造兵器卖给鞑靼了。国有国法,兵器本是不许出口鞑靼,但如今汝州沦为兵器铁城,使兵器贱,而衣食贵。若非有州牧授意,怎会如此?”
“总之,汝州现在十分不对劲。具体情况我不得而知,但你去汝州,造一场混乱,趁乱取了孙觉及其亲信人头,再将兵器一事查明。汝州离乾都远,不说他出口兵器的事情都没有传到乾都来,如今他有多少兵谋反,怎么谋反的,还不都是段司正你说了算。而待你提着孙觉人头归来,便是姜国功臣,万人敬仰。”
段休瑾听到这里,面色冷了冷,
“然后呢,汝州乱了,那契卷何用?”
“光是简简单单一张记名契卷当然不够,上头还得有暗印。就是初时不显,或显现不完整,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显现的纹样。最好是等段司正捉拿逆王孙觉,提着他的军旗到了乾都才显现那是最好。而那军旗,得有契卷上的暗纹图样。”
“到时候,只要手持携有暗纹契卷的人,司正大人便都可问罪惩处,上交的粟米不重要,反而是印有族印的米袋,或是册子上登记的粟米,可以认作是给叛党捐粮的叛国之行。所以先前贩卖契卷的时候,司正可以制两种,一种没有暗印,一种有暗印,便是想叫谁清白,谁便清白。”
段休瑾身子稍微前倾,跟上她的思路后,额头起了些汗。
原主又道:“当然,到这里还不够。楚后一直视你为仇敌,你若是要分发契卷,不出意外应当都会是楚后党。但在楚后面前,要一句话驳回你的逆党言论,实在是再简单不过。”
“所以,在汝州起乱之前,我们得先牺牲一个文人——韩渊。”
原主还在继续,
“韩渊此人才情了得,也正是因为才情了得,无端受了好些辱骂。我看过他的诗文,除非是眼瞎心盲,否则绝对道不出一个烂字。政见观点不合者比比皆是,若是不合,直接有来有回地就观点讨论便是。如今我却听说,有人看了他的诗文,胃泛酸水,评不出好话,也道不出个新奇的角度观点,骂完烂,便开始抠他诗文的字眼,言说此字矫情,此句堆叠,辞藻繁冗,平平无奇,算不上高明,又言说这一个词包藏祸心,冒犯王上,其心可诛。”
“我是欣赏他的才情的,如今,却不得不顺水推舟,做一回那肚里没墨,两眼猩红的孬货,叫他踩实了那些酸人嘴里喷说的其心可诛。我会仿他的行文,暗讽楚后弄权威胁社稷,逼她让权退位,惹得那些孬货一拥而上的攻击,捧着诗文到楚后面前点火,将他下狱流放。”
“而韩渊手里,必得有一张契卷,抄家流放时得舞出来,叫楚后见见。如此一来,这契
【当前章节不完整……】
【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……】
【131xs.xyz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