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珩利落跃上普济寺前的一棵高树,透过枝桠,开始仔细观察普济寺的构造。

整座寺庙坐北朝南,布局严格对称,与大部分南越佛寺无异。即便是夜晚,平日受奉的天王殿与大雄宝殿仍灯火通明,可见普济寺产财力之盛。再往后看,明日作为宣讲主场的法堂也微微透出光亮,几个僧侣正抱着蒲团进进出出,似乎还未准备妥当。

关于这点,鸢卫已来禀过,普济寺的法会常常是住持临时起意,而非像南越其余寺庙一般,会提前几月准备。他也问过姜遇姐弟,他们的解释是普济寺属佛教八大宗的禅宗一脉,住持不重繁文缛节,法会筹备也充满禅机,往往是住持心念一动,底下人便立刻雷厉风行地开始操办。

卿珩对这些了解不多,听罢只觉有些牵强,但一时也说不出不对。除去这几座开放的大殿,普济寺便只剩法堂后的藏经阁与一些边缘的院落寮房,目下卿尘仍未现身,若此处真是卿尘的老巢,这些地方都需要一一排查。

再次将整座普济寺的构造印入脑海后,卿珩便打算回郎秦府将所见告知见山。

只是,他刚要动作,便见紧闭的寺门嘎吱一声开了。

两个面色慌张的小僧抬着一个晕厥的僧侣跑了出来,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僧,正一手打伞,一手拎着灯笼为他们照明。

卿珩皱眉看去,昏暗黄光之下,有深色液体正从那个晕厥的僧侣身上坠落,液珠砸至雪地,迅速将一片雪白都晕成深红。

这人是怎么伤到的,竟会流这么多血?

出于医者本能,他迅速锁定了那晕厥僧侣的伤处——他的腹部竟插了三四把锋利暗器,即便有一旁的僧人将伤口周围死死压住,可血仍止不住地往外流。

不仅如此,那暗器的模样还十分眼熟,卿珩在树上悄然换了身位,以便能更清楚地看见那暗器的细节。

银白刀刃精巧异常,却锋芒十足,赫然正是明桃改造过的苍梧刀!

卿珩猛地抬首望向普济寺,难道,她在里面?

可除去这几个慌忙就医的僧人,一切仍是如此平静。卿珩的心跳得越来越快,方才还寂寂无声的偏僻院落,此刻在他眼中都开始变得可疑。

她如此擅于打探,若非碰到紧急状况,绝不会这般动用暗器伤人,轻易叫人察觉。可到底是什么紧急情况?莫非,是在里面碰到了游卓然,还是卿尘?

至少,这些僧侣已然察觉了潜入者的存在,那便一定会提高警惕,她想要脱身便会更加不易。

卿珩脑中瞬间闪过万千思绪,包括思索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。

若此处真是邪教藏身之处,有人受伤,用法力恢复也该更快,为何会外出求医?但这也并非定数,唯一能确定的是,她一定来过这里。

卿珩再顾不得许多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他也要确认明桃已然安全离去。

身随心动,再此落定时,他已飞身越过墙沿,踩在天王殿的影子之上。

卿珩身形隐于暗处,正要往前探去,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异香。这香气诡异至极,瞬间便叫他的手臂一软。他暗道不好,刚要捂住口鼻后撤,四周忽地白光大盛。

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刻,他见到的是游卓然诡异的笑脸。

——

游卓然盯着不省人事的卿珩,几乎兴奋得克制不住脸上的表情,只觉得今晚一切都太过顺利——先是明桃,后是卿珩。

这两个人接连倒下,还有谁能阻挡教主大业?

他招招手,让方才扮演被中伤的不屏过来,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:“去叫右祭司过来,确认下他到底是真身还是假身。”

迦蓝的法器剥魂器如其名,若卿珩是真身,只消用法器一刺,其三魂便会被短暂剥出肉身。

不屏擦擦腹上的血迹,还未动作,便见迦蓝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。

这女子生了张与明桃一模一样的脸,乃教主为施展迷魂术精挑细选的道具,原是为了困住卿珩。可眼下卿珩竟这么快就倒下了,游卓然不由生出了些其他的想法。

若迦蓝探出卿珩是真身,那哪里还需要费那么大劲困住他,直接就地送他去黄泉了事——明桃有黑玉剑护体,这小子可就没这么好命了。

思及此,游卓然笑得越发狰狞,空出身位,示意迦蓝上前。

迦蓝与游卓然相处多年,早已默契十足,只消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的意思。可惜她和卓然还不能像教主那般一探便知真假,不过,一刺也费不了什么功夫。

迦蓝勾起嘴角,转转手中剥魂,下一秒,笑容消失,萦满黑气的骨杵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卿珩心口刺去——

一道破空之声忽地在同一刻响起。

迦蓝和游卓然震惊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。沉沉夜色中,一道红光正从藏经阁的方向一息千里地破云而来。

清越剑鸣声响彻夜空,黑玉剑神兵天降,骤然插入他们和卿珩之间。剑身入地三分,涤荡出排山倒海般的剑气,逼得游卓然和迦蓝只能撤手去挡。

迦蓝手持剥魂,尚且被余威逼得倒退三步,游卓然更是直接平添了几道伤痕。

终于站定后,他们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扭曲表情。

“取我的夺魄来!”游卓然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火,他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失控,“我杀了他,我一定要杀了他!”

不屏和那女子都被眼前这番景象给吓得愣在了原地,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,黑玉剑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,死死将卿珩护在身后,不容任何人靠近。

传闻中的神造之物,竟有此等威力?饶是不屏心机深重,也不免有些胆寒,平生第一次,他没了伪装的心思,直接拒绝了游卓然:“左......左祭司大人,眼下这种情形,只怕夺魄也不能——”

“你聋了吗!”游卓然一脚将不屏踹翻在地,“你也配反驳我的命令!”

迦蓝也是惊得好半天才回过神,听见游卓然的怒吼,再瞧他的神色,她明白,他这是真的怒极而失去理智了。

她狠瞪不屏一眼,示意他赶紧滚,而后才走到游卓然身边劝道:“卓然,我们还是用原本的计划吧。”

边说,她边牵起游卓然的手,掌心溢出微微白光,开始为他疗伤。

她很能理解游卓然的失控——今夜种种实在太过气人,每每将要成功,总会有意外出现搅局,尤其这把该死的黑玉剑。

她和游卓然虽早知这剑不是凡品,但怎么都没想到竟能有如此灵性,方才那副情形,显然是明桃作为剑主人的潜意识。这贱人分明已晕倒,还被关进了地宫,其佩剑竟还能顺从主人心意做事,若非亲眼所见,她也决计不能相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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