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奚说：“我们去杭州一趟。”
“找方凯？”
“嗯。”
客运站也不大，里面全是大包小包要离家外出的人，脸上多少都带着点彷徨和不舍，滕奚和杨谙站在那里有些格格不入。
杨谙看看四周，凑近小声说：“我们的身份证能用吗？”她指了指前面身着工装的工作人员。
“可以。”
滕奚掏出手机，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杨谙腹诽道：手机也能两界通用？这样看地府的信息技术很可以嘛，那连他们一把手的电脑系统都搞不定？真是怪了。
她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，滕奚熄屏前，她看到他的屏保似乎是“乱世春秋”里......青阳的形象?
他拿这个当屏保？
杨谙掏出身份证，看了看，忽然问他：“为什么我叫薛青阳呢？”
“系统随便生成的。”
“哦。”
从小镇的客运站坐一个半小时的大巴再到市里转高铁。杨谙从小最怕坐车，往往她都要吐得不行，私家车还好一些，公共汽车更是能要了她的命。
她面如菜色地上了车，将座椅向后调了调，准备进入放空状态，滕奚坐在她旁边，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水和一粒药。
晕车药。
“这个......在这边能起作用吗？”
杨谙半信半疑地嘟囔着，手上却是一点也不耽误地抠下药丸，对着水咽下去了。
“我从小就晕车。”她说，“你咋知道的？”
她方言都出来了，滕奚眼角划过一丝隐秘的笑意。
杨谙已经“心神领会”，自问自答道：“你们的系统太全面了吧？连这个都知道？”
她狗腿道：“您真是平易近人、体察入微的好领导一枚。”还竖了个拇指。
不过为了防止晕车，杨谙还是秉持着少说话的原则，到了高铁站，晕车的劲儿一过，她才感觉饿得头晕眼花。好在高铁站里也有面馆，她和滕奚坐在一个两人的小桌子上面对面，吃饭的人不算少，滕奚扫完桌子上的二维码，把手机给她让她点餐。
她点完还回去，四周瞟了一下，看到一桌之隔有两个女孩频频望向这边，她看向她们视线的终点——滕奚还是一身黑西装坐在那，干净利落，有些神秘。
女孩们见她发现了，友好地笑了笑，其中一个抬手点了点手指，示意她戴戒指的那个地方，然后竖了拇指，一副“姐妹可以啊！把这么个人拿下了，牛逼！”的表情。杨谙礼貌地笑笑，转回头，然后看滕奚已经坐直了身体，抱着臂看她。
她表情一肃：“真饿啊！咱们这出差有补助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们是正规部门，不是黑心私企。”
服务员过来上面，遮挡住杨谙有些抽搐的嘴角，她小声嘀咕着：“说的你跟在私企干过似的。”
“没干过，但对你们这的996、007略有耳闻。”滕奚边说边将她那碗面上面的香菜和蒜挑掉。
杨谙这下是真没忍住：“哈哈哈，你竟然也知道？不过确实，就比如我们公司就经常加班，不然我也不会......嗯，出事。”
坐高铁的时候杨谙晕车的毛病就好多了，甚至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，后座是两个小男孩，正在因为游戏争执。
“我玩的蒙恬！蒙恬是乱世里最帅的！”
“真没品，我就选白起，威风！”
“白起的技能有什么？我蒙恬杀伤力至少一千起！”
“......”
旁边突然传来更明显的游戏声——
“恭喜您已达到50级”
后座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一小孩小声说：“前面的人好像也玩的乱世。”
另一个小孩声音惊讶：“他都玩到50级了，我才24级。”
滕奚的座椅上突然出现四个胳膊，两个小孩趴在上面，问他：“哥哥，你也玩乱世吗？”
“是啊，”滕奚说，“我玩的青阳哦。”
他转头，把手机屏幕放在他们眼前。
“青阳？”小孩哥惊讶，“你玩这么冷门的英雄，等级还这么高？”
“太厉害了！”
滕奚：“首先要对选择的英雄怀有一颗虔诚的心，每次开始玩之前都要在心里拜上三拜，然后勤学苦练熟悉技能，之后就所向披靡了。”
杨谙听出他的忽悠，可两个小孩哥一脸认真地听他讲完，慎重地点了点头，然后坐回去开始闭眼拜上了。
“......”
到杭州已经是晚上了，两人就近住下。杨谙拿手机在检测摄像头，完了满意地点点头：“这家新装的，卫生条件还可以，我之前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呢。”
两张一米二的床，她占据里面那个，旁边有张小沙发，她坐下去开始复盘。
“那我们怎么找到方凯呢？”她问，“能不能有什么手段直接定位？”
“可以，现在我们知道他和符飞雁有关联，那么就可以定位他的活动范围。”
滕奚脱去外套，白衬衫领口扣子半扭，略显松弛。杨谙凑过去，看他用拇指按住银戒，银戒泛起流光后，他拿起手机，在系统里将方凯与符飞雁关联上，方凯的大概位置就在地图上显示了。
“戒指怎么发光？”
“发光才能在这边用地府的东西。”滕奚将手机放下，点在地图上，“明早到这里去。”
“哦。”
杨谙磨磨蹭蹭地回到床边，她又想起男女大防，不自在极了，只好开始没话找话。
“我听说你在地府有两千多年了，那你是什么时候的人？”
“战国。”
“你一直在地府里工作吗？没想过要转世啊重新投胎之类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不孤单吗？一个人两千多年都做同一份工作，怎么也会觉得孤独又枯燥吧？”
“还好。”
“那两千多年过去了，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？”
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去，滕奚才说：
“记得。”
空气莫名有些沉重，话题不了了之，杨谙拿起衣服进了浴室，进去之前，她又扫了一眼滕奚，他坐在床边，低着头，感觉有些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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