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微子仍待在长安,暂住在圣清宫。
李霁和卫明展找到他的时候,他正在给弟子们授课。
他穿着一身竹青的长袍,嘴里念着“道法自然”,面上温声有礼,看起来再高洁不过。
如此光风霁月的人,竟然会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恶鬼吗?
凌微子看见这两位不速之客,眉头不由得皱起,不过很快,他又神色自若。
他停止授课,让学生们先回去。
凌微子和颜悦色地问道:“卫大人和师妹来此可有要事?”
发问的间隙,他的余光扫见不远处有一队官兵朝着他的住所跑去——这是搜查他的架势。他脑子转得飞快:到底是什么事?和符飏有关?还是和......五皇子有关?等等......房间!房间里还放着.......
卫明展的声音打断了凌微子的思考:“你觉得呢,真人?你认为我们来找你所为何事?”
凌微子定定神:“贫道不知。望大人指明。”
“说说吧,凌微子,你为什么要让符飏干出残害亲生子女的事情?”
原来是和符飏有关。凌微子很快冷静下来。
“残害亲生子女?”凌微子不可置否:“卫大人在说些什么?”
“符飏将他的孩子送去‘修行’,不是你提出的好建议吗?你否认也无用,我们有人证。”
“卫大人原来说的是这件事”,凌微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卫明展压抑着怒气:“你将七八岁的孩子置于陌生而危险的境地,又不管不顾,这也能称之为修行?他们受苦受难,甚至于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,这些都和你脱不掉干系!”
凌微子平静道:“人各有造化。既然他们没能活下来,那只能证明是既定的命。外头从三两岁就流离失所的孩子何其多,卫大人怎么不去管管他们所谓‘不作为’的父母家人?”
卫明展说道:“你不过是在强词夺理。该有的责罚你一样也逃不掉。”
凌微子则继续辩解:“符兄是我的至交好友,他向我询问如何延续家族气运。我又哪里好藏着掖着。推演之后,我告诉了他这个苦修的方法,我也告诉他:苦修,既可以是他亲自去完成,也可让他的血亲替代。最终是他自己选择了让他的孩子去进行苦修。自始至终,我从未动过伤害这些孩子的心思。”
“这都是符兄的决定。我虽然也认为他的行为略有不妥,但符兄自己都不为他的孩子考虑,我又怎么敢越俎代庖,插手他的家事?”
卫明展回击道:“若非你提出了这些方式,符飏又怎么如此对待他的孩子?而且有人指认,是你亲自将这些孩子送去苦修。你既参与其中,自然该受审。”
凌微子却笑了:“卫大人说话可要有证据。谁能证明我参与其中?”
他预料到卫明展要问什么:“符玉心当然会说是每次都是我带她离开。但她恨我,她恨我提出了这个建议,所以肯定会想尽方法让我也有罪。她的话,你们能全信吗?”
“或者你们还从静湖观找到了什么证人?但他们也有同样的问题。愿意出来作证的人,当然会同情玉心小姐,所以他会帮着玉心小姐说一切有利于她的话。这可信吗?”
凌微子微微笑着:“所以我何罪之有?”
卫明展说不出话来。是啊,凌微子如果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,从未去实施,他有什么罪呢?最多治他一个知情不报罪。可是他如果声称是被符飏胁迫而不得不报,那本就不重的刑罚又能减轻许多,等于无罪。
凌微子看着他沉默,笑意愈盛。
李霁说道:“师兄一如既往地善辩。”
“不过有没有罪,还要看律法如何判断。或许这桩罪不算,另一桩算呢?”
凌微子还是笑着:“哦?难道师妹不惜伪造罪证也要送我入狱?师傅们可不是如此教导我们行事。”
李霁勾起嘴角:“自然不是。不过我觉得,师兄给符表兄提供的建议,恐怕不止苦修这一条吧?我可是记得表兄之前不懂巫蛊之术,但等和你越走越近,他后面竟然一下养了两个蛊女。”
凌微子眼底闪过一丝戾色。
李霁捕捉到他的变化,心情很好。
她说道:“无论如何,师兄,你得先和我们回大理寺配合问询。”
凌微子缓了缓,接着应得十分爽快:“好。”
卫明展的下属齐丰年此时匆匆跑来,他手里拿着是从凌微子房间里搜出来的一些东西,都装在信封中,似乎是信件。
卫明展接过,在打开之际又看了一眼凌微子,只见对方神态自若。
信件里密密麻麻都是些奇怪的符号。
卫明展问:“这些是什么?”
凌微子答:“一些随手小记。”
卫明展不信。
他决定到大理寺再好好审问凌微子:“和我们走一趟吧,真人。”
凌微子顺从地点头。
卫明展和李霁走在前面,齐丰年和凌微子并行。
卫明展边走边翻看册子,琢磨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。李霁也好奇地侧头去看。
忽然之间,身后传来齐丰年的一声惨叫。
李霁和卫明展急忙回头,却迎面撞上一把来势汹汹的不明粉末。卫明展拉着李霁退后,两人飞快地捂住口鼻,防止吸入。
不多时粉末落地,两人的视线终于清明——齐丰年躺在地上,眼睛紧紧闭起,肩膀处汩汩流血,而凌微子已经不见踪影。
*
凌微子逃走了。
圣清宫内设有几处供紧急情况逃生的密道。凌微子大概就是利用这些密道,逃走了。
卫明展抓过的罪犯不计其数,李霁熟知圣清宫的构造,一队士兵们都精通搜查抓捕。
可这群人都找不到凌微子的踪迹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,被偷袭的齐丰年还活着。
卫明展脸色阴沉。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凌微子。
李霁也不高兴。居然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。
不过调查还是继续推进。
凌微子跑了,但他留下的信件还在。下一步该想想这里面的符号都代表着什么。
况且他不是符飏舍子求荣事件中唯一的知情人。符玉心和卢宴容现下还好好地在长安城里。
此事还极有可能与卢宴容弑夫的动机有关——她要为她逝去的孩子复仇,要保全她仅剩的女儿。
*
交代完搜捕凌微子的细节,李霁两人便马不停蹄跑到平康侯府。
符玉心知晓了他们的来意,抽泣着把过去的经历都说了出来。
内容和陆持叙述的大差不差。
她看起来真情实感:“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逝去的弟弟妹妹。我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折磨我们的意义。但如果是为了父亲好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卢宴容也在一旁,她垂下眼,伸手替女儿擦拭泪水。
大厅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。
卫明展狠狠心,继续问:“卢夫人,你知道符飏做的这些事情吗?”
卢宴容道:“知道。孩子出了事,母亲总会知道。”
“静湖观的道士告诉我们,他听到你对符小姐说,你不会再让她受伤害。你当时是准备做些什么?”
“你怀疑我杀了自己的丈夫吗?“卢宴容平静地说:”我还有孩子在世,我对他们的父亲,始终无法下手。”
“卫大人,我告诉你我的打算:我当时的计划是同符飏和离。我多年无子,符飏本来也要另觅他人。”
卫明展问:“你告诉符飏你要同他和离了吗?”
卢宴容黯然:“当然。他同意了。不过他不允许我带着玉心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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