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瞪大双眼,眼睁睁看着雪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扑来,瞬间将世界染成一片惨白。

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断了路,在原地呆愣了几秒,我才猛然意识到:我靠啊,雪崩了。

我仓皇的转身,疯狂向山下奔跑,然而无济于事,雪崩时,积雪最快能以32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滑落,那白色的巨浪须臾间就奔涌到了我身后。

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的过自然呢?

身体被奔涌的雪流狠狠冲击,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飘零的残叶般失去控制,一个踉跄便被裹挟其中。

雪花疯狂灌入口鼻,呼吸被强行阻断,每一次挣扎都只能换来更多雪的涌入。视线里只剩无尽的白,心脏开始狂跳,那是极度惊惧下它所能做出的最后反抗。

马上,马上我就要被数以吨计的雪掩埋,在巨大的质量下直接被压死。

如果足够走运的话,我不会立刻死去,而是无望的在雪堆里窒息而死。

我是来尼泊尔卡普切湖露营的,这里到处都是高山。

清澈的湖水,四面被庄严高耸的山包裹,带着冬季的寒意。在这样的地方露营,我的心灵似乎都被净化了。

然而现在,我就要死在这里了。

突然间我就开始后悔,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意孤行的和家人置气,然后独自来这里散心。

我好害怕,我好后悔,新买的游戏机还没安装好……

然而无济于事,无论我最终产生了怎么样的懊恼,下一刻我都要被黑白无常收走了。

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。

视野里,一个黑色的人影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速度向我冲过来,无视大地的怒吼,无视我身后死亡的命运,只是坚定而无畏的向我奔袭。

震颤的视野里,我看见她对我的方向伸出手。

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

似乎有无形的事物在我们之间劈开了通路,将我们和世界分隔开。

我看见雪流裹挟着石子和树木从我们周遭咆哮着冲过,但我身前什么都没有。

她放缓了脚步,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,我们之间的空间,平静的不可思议,她脸上的神情也平静的不可思议。和周遭满目疮痍的白色末日显得格格不入。

以人之躯,轻而易举战胜了自然的灾殃。

我趴在地上,怔愣的看着她,她似乎说了什么,我听不清。

雪崩的震响过大,脑袋里仿佛有人在吹声调尖锐的哨子,耳中全是“嗡嗡”的声响。

我感到恍惚: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?

其实现在我已经被雪掩埋,这些都是我被冻死前的幻想。

眼前出现了的高腰的黑色皮靴,往上是修长笔直的腿,那个人穿着纯黑色的冲锋衣,长发飘舞,漆黑的眼眸央心染抹红,安静的注视着我,眼睫毛很长。

我呆愣的抬头,看着那个女人。

她让我想起在雪地里打闹跳跃的乌鸦,漆黑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彩的虹光,在雪地的凸显下分外明晰,多么漂亮的生灵。

我看见她张开口,唇瓣微动,似乎说了什么。

我依然只是呆傻的看着她,大地的震颤微减,我们空间外的雪流已经放缓了移动速度。

但不知道是节后余生还是什么,我的心脏难以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,比刚刚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的那一刻更加猛烈。

那个人叹了口气,微微蹲下身,握住了我的手。

一股巨力把我直接从地上拽起,我酿跄了一下,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。

她开口:“你还活着。”

这句话终于把我惊醒,我猛的回头,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的说不出话来:

刚刚我倒下的地方身后的几厘米处,几层楼高的雪山一样的堆积着,像是巨浪被凝固一样停滞在我面前。

那白色巨浪仿若从深渊直捣天际的雪之巨擘,掩没了远处的山峰。它身上凝滞的形状极其富有力量感:携千钧之力,汹涌奔腾而来,在阳光下闪烁寒光,铺天盖地,似要将苍穹与大地一同吞噬。

阴影笼盖了我们周遭几里的土地,我被这种压迫感逼的后退了一步,手上传来一股拉力,我顺着这种力度的来源扭头,她安静的站在我身边,眼眸安静而从容的注视着面前的庞然大物,好似只是在看一团空气。

我低头,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,紧紧握着对方的手,整条胳膊都在不停的颤抖。

“你活下来了。”

她再次重复。

这句话,如同一个开关,赦免了我被宣告死亡的命运。

一切喧嚣归于平静,我瘫坐在地上,松开了她的手。双手颤抖着捂住脸。泪水难以抑制的从眼眶里倾泻而出,

我张大嘴巴,喉咙里发出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发出的呜咽声。

劫波渡尽的后怕、死里逃生的庆幸。

我开始难以抑制的剧烈抽搐,每一声恸哭都像是要把胸腔撕裂。

她安静的站在我身边,没有看我,只是注视着远方的虚无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终于发泄完心中的情绪,开始为自己的儒弱行为感到丢脸和羞愧。

“谢谢你……”我这样说,然而她只是转过身,开始往山下走。

我赶紧起身,三步两步跟上她:“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她没回答,有没看我,转身便走。

我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,冲锋衣的下摆扫过还在微微震颤的雪地,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。刚才雪崩的余威尚未散尽,空气里弥漫着雪粒被碾压后的冷冽气息,远处的山峦轮廓在弥漫的雪雾中若隐若现,像是被老天爷随手抹去了大半的水墨画。

“等……等等我!”我哑着嗓子喊,喉咙还残留着雪粒摩擦的刺痛感,“我叫姬奕泽。‘姬昌’的姬,神采奕奕的奕,恩泽的泽……‘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!你说中文…你是种花家人吗?”

话拖出口就有些懊恼,我似乎话太密而急切,会不会给她一种自己相当轻浮的感触…坏好感那种……

她脚步不停,黑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像一道利落的墨痕。直到绕过一处被雪埋了半截的岩石堆,她才忽然停下脚步,侧过脸看我。

阳光恰好穿透云层,在她漆黑的眼瞳里那抹暗红上跳跃,睫毛上沾着的细碎雪粒折射出微光,让她整个人都笼着一层不真实的光晕。

“……姬?”她启唇呢喃着我的姓氏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穿透风雪的质感,随后转开头,平静地:“沈庭榆,三水冘,庭中有榆树。”

“沈庭榆……”我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心头莫名掠过一丝异样的悸动感。

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,在记忆深处漾开层层涟漪。它太过耳熟能详,熟悉到几乎刻进了这代人的骨血里——十年前那场席卷东半球的浩劫,主导者的名字正是沈庭榆。

新闻画面里遮天蔽日的硝烟、废墟中绝望的哭喊、地图上被血色浸染的疆域……那些曾日夜冲击神经的画面此刻翻涌上来,让我喉咙发紧。那场战争像一把钝刀,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半个世界的肌理,却唯独在中国边境戛然而止,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这片土地与战火隔绝开来。

我盯着眼前人平静的侧脸,指尖微微发凉……那位沈庭榆,据说也有着这样的眼眸。

是巧合吗?国家这么大,同名同姓的人或许真的存在。可“沈庭榆”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,带着的重量实在太沉,沉到让人心头发紧。

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,侧过头来,目光里满是漠然。

我猛地回神,对上那双诡艳的眼眸,慌忙摇头掩饰心绪: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这个名字……很好听。”

话一出口就觉得干涩,连自己都骗不过。

沈庭榆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,没说什么,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,目光平和地落在我身上,仿佛在耐心等待着我接下来的举动。

不知为何,这个瞬间心底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触。她没有催促,没有追问,甚至连眼神里都没有丝毫的戒备……唯余浓厚的寂寥——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,默许我在此刻对她做些什么。

比如,将压抑的恐惧一股脑倾泻出来,或是把那场战争残留的愤怒都砸向她。

指尖的凉意还未散去,我看着她平静的神情,忽然想起坊间流传的猜测:有人说那场战争的停火与主导者的私人意志有关,甚至传言她身上流着一半东方的血脉,所以才对中国手下留情。这些曾被我当作无稽之谈的流言,此刻竟因为这三个字,悄然在心底生根发芽。

同名同姓?巧合吧……

我用力压下心头的波澜,试图用理性说服自己。可当“沈庭榆”这三个字再次在舌尖滚过时,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不安感,依然像藤蔓般缠绕上来,勒得人喘不过气。

不寒而栗。

【真的吗?她刚刚那个是异能吧?何况她的眼睛——】

……

【魔王沈庭榆】已经死了,这是官方消息。

所以就是同名同姓!巧合!巧合!

无论如何,这个人刚刚救了我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
调整心态,非常光速地给自己洗好脑,意识到她一直在观察我,脸颊瞬间发烫,“刚才……真的谢谢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庭榆挑了下眉。

她没接话,只是转身继续往下走。我赶紧跟上,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打转。她的冲锋衣看起来和普通户外装备没什么区别,但刚才那徒手劈开雪崩的画面,在我脑海里反复炸开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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