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纪景和突访视察国子监,没成想刚踏进院门就听见动静,不等他开口问,旁边的祭酒便主动上前了。

“纪少辅。”祭酒恭恭敬敬行礼,生怕慢待半分。

纪景和不理,一味瞧着不远处的动静,“院内发生了何事,如此吵闹。”

祭酒是一个头花花白的老头,向来古板严肃,难得有人问起时,还有他犹豫的时候,抿了抿嘴,久久不出声,似有难言之隐。

向来讨厌下属支支吾吾,纪景和眉心微蹙,透出几分不耐,“看来祭酒确实年迈,竟起连话都答不上来。”

祭酒为难,原想着是给纪景和遮羞,结果遭本人这一问,他还掩饰什么,心一横,答道:“因语言上的冲突,褚家小郎君与郑家公子打了一架,把郑家公子打出血了……”

话语落,褚行简瞬间黑了脸。

据他所知,他那小舅子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龄,那郑家公子少说也快弱冠了,年岁相差如此之大,怎得能打起来?

还是小的把大的打出血了。

想起那日在城隍庙的事情,纪景和脸色便又沉了一截,“怎得就吵起来了?那郑家公子可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?”

“似乎是关于……少辅夫人的话。”祭酒如实道,“但是郑家那边有人证,说是,是褚家小郎君无端惹事,先动手打了人。”

“说了什么话?”

祭酒难开口,扭捏几瞬,纪景和便能猜到大概了。

世人都知郑家二小姐曾倾心于纪景和,奈何一片明月照沟渠,纪景和一心从政,无精力搭理身边的儿女情长,更是厌烦无端缠身上来的莺莺燕燕。

两年前,郑家二小姐郑春妍不过是偷偷跟在纪景和身边多瞧了两眼,便被纪景和转头状告在了郑侍郎面前,当着一种朝臣面前,好一番羞辱。

自此过后京城小姐便纷纷不敢在他面前造次,哪怕有着倾慕之心,也统统放在了背地,没一个敢闹在正主儿面前的。

如今,高不可攀的少年谪仙,偏偏选择了貌若无盐,才情般般的褚瑜安,对于曾经暗恋过纪景和的小姐们来说,简直是难以启齿的羞辱。

若只是门当户对也就罢了,偏生不知从哪儿传出二人是情投意合,纪景和还将喜爱的鹿鸣琴赠给了瑜安。

此等事情传出来,郑春妍没少遭人耻笑,久而久之,爱护二姐的郑庆和便生了怨怼,盯上了同在国子监的褚琢安。

言语间一来二去的,便打了起来。

当然,这些纪景和是不去想的,也更不在乎。

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,他并不觉得此时单是一人之错,不过论错之深浅。

院中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学生,闹事者正是他的小舅子,纪景和面上也无光,正要抬脚离开,那边却又突然传来了褚琢安的喊声。

“到底是谁仗谁的势,你有本事再给我骂一句,我今天非得把你打的满地找牙!”

身旁的青雀心一跳,暗道完了。

他家少爷御下极严,看中家风,族中但凡有哪家子孙出了此等言行,不管对错,统统挨罚,今日必定也不例外。

再一抬头瞧见自家主子神色中酝酿的怒气,只能无力叹气。

自小习武的褚琢安就像是初生的牛犊,浑身都是劲儿,加上个头高,须得周围三四个人拉着,才能拉住。

郑庆和是个眼尖的,打远瞧见是纪景和来了,率先发声。

“纪大人,您快来评评理,您小舅子一句不合就打人,这是仗着你们纪家的势,还是他们褚家的势!?”

被比自己小几岁的人打了,面子到底难堪,郑庆和不出意外,火冒三丈,势要将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喊出来。

仿佛他才是那个最无辜,最冤枉的人。

褚琢安消停下待看清来人后,心里的火气立马消了大半,乖乖站得端正,想骂的话也全部消得一干二净,就像是耗子见了猫,比祭酒的话灵了百倍。

那声“姐夫”眼见着呼出到了嗓子眼儿,结果也被纪景和的脸色给硬生生吓了回去。

撑腰的没盼来,倒是来了个青天判官。不过他也不怕,他没错。

上司视察,结果遇上学生打架,他这个祭酒有责,于是不等纪景和开口询问,他就先问了。

“褚琢安,你说郑庆和辱骂少辅夫人,你可有证据?”

褚琢安抬着下巴,满脸不服:“当时就我在场,没证据,但是我没说谎,天地可鉴。”

郑庆和逮住差错,威风道:“没证据就是信口雌黄,分明就是蓄意殴打,扯什么你姐?谁不知,纪少辅成了你姐夫,你就借着这个,叫你姐夫给你撑腰对吗?”

原本微垂的眼睫猛地一抬,本就不爽的纪景和,如今脸色更加难看,眼中呼之欲出的怒意,仅仅一眼便足以叫人后背发凉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话从齿缝里挤出来,带着怒极时的紧绷。他不过往前半步,气场便直冲着郑庆和面门,叫他倏尔萎了下去。

“我如何,轮得到你来置喙?”他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在地上都能裂出缝。

全场噤声,无一人敢冒失啃声。

当朝新贵,位高权重,若真要偏向谁,便轮不到郑庆和在这儿说话。

别说是他一人,就是他爹来了,也要乖乖给他行礼作揖,他算老几,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。

纪景和:“看来也不必细问了,按照监规,二人同等受罚。”

郑庆和俨然不服,随即叫出了纪景和的名字,若不是身旁人拉下,估计又得惹出麻烦。而那所谓的证人,也讨不到好处,被下令罚了面壁五日。

“纪少辅,在下发誓,若有半句虚言,这辈子不得高中。”那证人喊道,“今日这事,是褚琢安有错在先,郑公子言语并未有对少辅夫人任何冒犯,是褚琢安心胸狭窄,误解了郑公子,不待解释,便拳脚相向,请纪少辅明察。”

国子监的学生自是清楚“此生不得高中”的分量,于他们而言,这便是最毒的誓言。

纪景和冷笑,“如此这般,那般更好判了,褚琢安多加十杖,面壁十日,不许探视。”

郑庆和心有不快,不由暗骂,但又听见褚琢安多加了十杖,随即笑了起来。

他还想着褚家玉纪家的关系能有多好,如此看来,也就一般。

祭酒还念在外巡的褚行简,便出言准备求情,结果被纪景和一样严声拒绝。

褚琢安同样不服,唤了声姐夫试图叫起情分,“难道大丈夫便是任由听着别人欺辱自己长姐吗!?”

结果于事无补,纪景和头也不回便离开了。

按照监规,二十杖打下去,饶是再铁的身子,也受不住啊,况且今日之事真不是他之过,为何要受如此之罚。

他不服!

祭酒令下,郑庆和跟着身边的狐朋狗友开始嘲笑,“要这姐夫有何用啊?看来人家纪家也看不上你姐,怪不得不护你。”

临出门外,青雀观察主子的神态,还是冒着胆子提醒:“少爷,小郎君到底是少夫人的亲弟弟,您如此罚,怕少夫人那处不妥。”

“勤学之人不事诗书,反在外惹祸生非,自当严加训诫,若今日姑息,往后闯下弥天大祸,难不成真叫纪家人去给他收拾烂摊子?”

当真是要蹬鼻子上脸。

青雀言尽于此,见他半分不肯退让,便知事情已无退路。再想想府中的少夫人,只怕是这件事情没完。

纪景和了却国子监事情之后,转道回了文渊阁,途中正迎面碰见打算出宫的六皇子齐王。

“齐王殿下。”纪景和漫然作揖,带着熟人间的熟稔和放松。

齐王微微颔首,“怎得在这儿遇上你了,听宫人说,去了国子监?”

“寻常视察。”他道。

齐王随意一笑,似是拉家常般,随意提起:“方才父皇叫我议事,问起了徐云和褚阁老的事情,加上昨日兵部侍郎的弹劾折子,估计是起疑了。”

纪景和提了提嘴角,“这都过了多少日子,才起疑,足见信笃。”

这事也怨不得旁人,谁叫褚行简在弘文帝还是王爷时,便成了马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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