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怡荡,柳蔓抚人心,一轮红日半挂在碧水尽头,云霞相映,酡红如醉,几缕春风飘过,湖面上那金红似鱼鳞漾开。
几艘钓船停靠沣东湖边,虽然已近傍晚,那些渔民仍不欲离开,都想趁着天彻底黑之前,再多钓几条肥鱼好乐呵呵地归家,以备明日的售卖。
沣东湖的中心有几艘船舫,朱木巨身,数百船桨从船舱伸出,远看犹如一只百足虫虾,船头的挂帆上飘荡着一小面旗帜,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“谢”字。
这是扬州谢家的商船,而谢家是大周有名的皇商,产业遍及扬州与京城沿线,从纺织到酒馆均有涉猎,可以说是富可敌国。
船舱二楼内奢华无比,年轻姑娘们的吟唱声,怡人的丝弦之声不绝如缕。时不时传出几声男人粗狂的笑声,惊的甲板上的海鸟振翅欲飞。
“赵大人,今日这乐曲不错,清丽雅致,悠扬舒缓,比昨日在大周皇宫听的那曲要动听许多,这美人儿身姿曼妙,歌声空灵,不愧是谢家经营的商船,真乃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宝地。”说话的正是朝瑛候,他此刻瘫坐在椅子上,左右衣衫轻薄的美人环抱,跟着音律摇头晃脑,神色陶醉,当真是愉悦非常。
赵迁今日穿了一身青碧色的绸锦,花纹木簪束冠,不复往日着朱色官服时的严肃正经,添了几分文人的风骨气韵。
他附和一笑“京内要论风雅之事,要属硕亲王爷最了解,今日这地方便是王爷亲自挑选的。”
一个绿色纱衣的妓子正给给硕亲王按着肩膀,那双手纤柔却力道舒适,按的他异常舒坦,不由地闭眼享受,闻朝瑛候此言他眼皮微抬,半眯着眼睛问道“朝瑛候远在大梁也听闻过扬州谢家?”
“王爷,你久不在朝可能不知晓,早些年谢家做过大梁的生意,专往来售卖扬州的织锦。”赵迁手中双筷子拨弄着盘中的菜,最后夹了一块鲜嫩的笋子。
“这我倒是不知晓,不过...”硕亲王睁开了眼,身子往朝瑛候那靠了靠,邪笑道“朝瑛候定然没体会过这里的玄妙之处。”
朝瑛候如此一听,登时来了兴致,他兴致勃勃问道“哦?有何玄妙之处?且说来听听?”
硕亲王神秘地笑了笑,那张圆脸一笑显得格外憨厚“此船又名问柳船。正所谓寻花问柳...花朵一样的俏脸,曼妙如柳枝的身段。”
朝瑛候显然对这个说辞有些不太满意“只是如此?”
“自然不是,这里面的花朵们经过专人调教,个中滋味唯有...”硕亲王使了个贼兮兮的眼色。
朝瑛候立刻就明白了,这方面这二人倒是能成为知己,准确地说是狐朋狗友。
“硕亲王看来很有经验,想来没少来这地方啊。”朝瑛候捻了捻胡须,朝硕亲王贼笑道。
“哈哈哈哈”硕亲王跟着憨笑了几声“这话可别让我婆娘听见,要是她知道非剥了我的皮不可!”
“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硕亲王也会怕婆娘!”朝瑛候玩笑道。
此言一出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。
硕亲王本就对政事不敏感,吃喝玩乐倒是他的强项,卸下来政事的三人此刻成了狐朋狗友,饮酒作乐间,男人之间的恶趣味的玩笑频现。
“话说,我府上有一位美娇娘,那叫一个柔若无骨,跟仙女儿似的,就是性子有点冷。”朝瑛候摇了摇头,转着手中的酒盏啧啧叹道,“今日本想带她出来,这小女人不知道生了什么气,就是不出来。”
“哎,女人都一样,爱耍小性子,你回去给她些珠宝首饰好好哄一哄,待到晚上再好好疼一疼,也就过去了。”硕亲王摇晃着酒盏,一脸坏笑,“我新纳的那个杜姨娘也是如此,爱使小性子,不过哄一哄也就过去了。”
赵迁在一旁听着一直默不作声,偶尔陪笑几下,但大多时候是静静地喝酒。
朝瑛候骤然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“哎,赵大人,本候记得你已经二十有二了吧,怎么还不娶妻啊?”
硕亲王转过视线,调侃道“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,这赵大人怕是已经挑花了眼,记得去年吏部尚书的闺女扬言非他不嫁,奈何赵大人与她无意,多番拒绝,没想到那小娘子一时想不开竟跳了水。”
“哦?有这回事?想不到赵大人桃花倒是很旺。”朝瑛候品着烈酒,但那眼神儿却变得有些复杂。
先前朝瑛候为拿捏赵迁,曾想让赵迁娶了他的庶女,实则是想让他女儿在赵迁身边替他监视赵迁一举一动,但最终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,不得已最后只得在他身边安插了个丫鬟,但这一两年来,那丫鬟也没传出个有用的消息,直言赵迁对大梁忠心无二,但朝瑛候总不太相信。
赵迁觉察到了朝瑛候的试探,他干笑了几声“赵某公务繁忙,倒还没想过成家的事儿。”
硕亲王是个没心眼儿的,没发觉到他和朝瑛候之间的暗流,闻此言立刻劝道“哎,故人有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这成家排在治国之前,成个亲不妨事。”
他说着又想起什么,笑道“我倒认识几位京内贵女,姿色上佳,人也温柔,有一个是内人的侄女儿,不如老夫改天给赵大人介绍介绍?”
“多谢王爷挂心,只是...”赵谦磋磨着手中酒盏上的花纹,随后苦笑几声,显得有几分失落,“实不相瞒,我有一心悦之人,只不过......”
“她于我无意。”
“这...你这等人中龙凤竟还有姑娘不喜欢你?”硕亲王睁大了眼睛问道。“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姑娘?”
倒不是他惊讶,只是赵迁也是陛下御用的大红人前程不可限量,在京内有几分名声,可以说除了那几位皇亲贵族,权位就数他高了,甚至于硕亲王爷在朝中也不及他有颜面。
“她不是官家女子。”赵迁道。
“这...”硕亲王与朝瑛候对视一眼。
赵迁不作声了,只是又叹了口气,英姿权臣朝堂风发得意,不料竟栽倒在了情场。
硕亲王是个实心眼儿的,他安慰道“这我要好好劝劝你,首先你得主动,姑娘家都不好意思,若你真相中了一人,只管对她好让她看到你的真心,再不济用金子砸嘛,如何会有赵大人拿不下的人?”
赵迁摇了摇头“偏偏她不喜欢金银珠宝,也不喜欢权势地位。”
“此乃欲擒故纵之术,怎会有女人真的不喜欢金钱地位,赵大人可要擦亮眼睛莫被她的手段所蒙蔽。”一直没开口的朝瑛候见他如此苦闷似是放下了疑心,端起了酒盏跟着劝道。
硕亲王啧啧道“朝瑛候此言甚是,天下女人都一个样儿!”
女人向来是他们身份地位的一种代表,王孙贵族们拥有的美人儿无数,也毫不关心谁对他们真心谁对他们假意,因为他们明白只要有权有势,年轻貌美的女人便会不停地往他们身上扑。
当然这得在他们身居高位的时候,若有朝一日权力倾落,那些慕其权势而来的人们便会如鸟兽四散。
没有真心,只有利益的交换。
他们心中也清楚,但不在乎,毕竟身处于顺境之时,谁会去预想未来落魄的某天呢?
“但愿如此,赵某领教。”赵迁顺从地回道。
这个话题说完,朝瑛候硕亲王又说别的去了,二人觥筹交错好不快乐!
不起眼处赵迁推开了意欲上前为他斟酒的妓子,袖袍下他卸下笑容,面容有些阴森可怖,他猛仰头饮完了杯中的烈酒。
酒过三巡,三人都有些晕乎了,乍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。
“朝瑛候今日真是好兴致,本世子可来晚了?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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