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 遇湾截角
“表妹,来,我去折了柚子叶,给你扫扫,驱驱邪。”
长孙见山端着盆清水回来。
江抚明起身,展开手臂,让他沾了水往她身上拂扫。
“浊晦涤清,前路坦荡。”
“避秽驱邪,福运连连。”
“好了,表妹此番劫难,算是顺利过了。”长孙见山将东西放下,“今晨我收到姑祖母的来信,说他们最快还有十日就到了,我们只需在客栈等候。”
他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来,“这些钱你先拿着用,有事千万同我说。”
来客栈的一路上,长孙见山已经向江抚明介绍过自己。
此次倒不是原主不肯交托记忆,而是原主也真的没见过长孙见山。
论辈分顺下来,江抚明的外祖母长孙苍凝,便是长孙见山的姑祖母,长孙见山是此次上京科考,听闻她身陷险境,出手相救,二人这才有了见面的机缘。
坐在圆凳上,端详长孙见山许久。
见他眉眼柔和,文气十足,大事小事安排的事无巨细。
她唇边的笑浓了些,坐下替他倒了盏茶,试探问道:“不知表兄婚配否?”
长孙见山一口茶水刚进嘴,“哇”地一下呛到嗓子眼里,捂脸猛咳,“啊?!!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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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上!王上啊!”
“我表兄是无能,是蠢笨,可他绝对没有胆子谋反啊!请王上明鉴!”
林佳映儿跪在齐瑜旁边,哭成泪人。
自己心爱的王后失魂落魄成这副模样,齐瑜也是心疼,可他哄了一次又一次,母后那他也派人去周旋问询,却一而再二二三地被拒之门外,说谋逆一事事关国体,兹事体大,他不许任性妄为,她作为他的母后,一定要替他把好关卡。
齐瑜如何不晓得这“一粟契卷”到底是怎么回事,本是和段休瑾商量好了,借机夺回兵权,瓦解太后势力,谁曾想,这事情都快结束了,居然闹了这么一出,抓到了王后的表兄,杨笑天身上。
而他的这位王后性子软,慈悲有余,气度不足。
此前他不顾一切,与母后大吵了一架,执意娶了她,正是因为她温婉可人,心无谋算。
没成想到了危急关头,她的温婉可人,心无谋算竟叫她这般不识大体,哭着闹着非要他放杨笑天出来,全然不顾及时局如何。
齐瑜握紧了拳头。
太后早生了要他废后,立她的侄女萧贵妃方琴婳为后的心思,如今她捏住了杨笑天,指不定要怎么对林佳映儿下手。
他真是不能再纵容下去了。
齐瑜抬手一挥,将王后甩开,
“林佳映儿,你瞧瞧你这像个什么样子?”
“有一国王后的气度吗?”
林佳映儿第一次见齐瑜对她动怒,两行泪更加汹涌,抽噎道:
“是,我如今不成体统,让王上失望了。”
“可我不只是姜国的王后,更是你的妻子,有我自己的家人。我知道母后不喜欢我,从来就看不上我,治理后宫的权利也要夺去,送到萧贵妃手中。我也的确是没用,我在宫中就是废人一个。可是纵然再无能,我至少得在家人受我牵连,锒铛入狱之时,为他们拼死说几句话啊……王上!还请明鉴!”
林佳映儿哭得气息不顺,邦邦在地上磕了几个头,“请王上务必相信,我的表兄他一定是清白的啊!请王上向太后说明,不要因为我与她之间的恩怨,便牵连我的家人啊,王上!”
齐瑜气得仰头闭目,指着林佳映儿,用力深吸一口气,手哆嗦了好几下,才狠心放出话来,
“映儿!映儿啊!!!你到底清不清楚,纵然母后再不喜欢你,你在她眼中始终是一个成不了气候的,所以就算生了它意,从来都是对我旁敲侧击,因为她也知晓你胸无城府,不想费功夫算计你。如今的情形,是你表兄的确落了把柄给别人,是你家族之祸要连累到你头上!你到底清楚吗?”
“你说你自己身份尊贵!你也晓得自己身份尊贵?你说你是一家人的指望,可你一味地自降身份,如何将你的家族从泥潭中拔出来?”
林佳映儿往前爬的动作一停,哭声止住,发出一声重重的嗝音,泪眼汪汪抬头望着齐瑜。
齐瑜捂脸叹气,放轻了话音,“总之,映儿,你如今当真该好好清醒地想一下了。”
齐瑜甩袖离去。
南宫复崖使眼色叫王后身旁的宫女将她扶了起来,俯身行礼,追上齐瑜。
齐瑜听到脚步声,问:“王凭将军到哪了?”
“已经入关了,若是不出意外,还有十日便可到达。”
“好。”齐瑜气还没顺过来,胸腔起伏剧烈,“此次你去匡正司,段休瑾可曾透露过他为什么又要放出一张契卷?”
南宫复崖垂下头,“段大人未曾提过。”
“当时定远侯在场,我与段大人说一粟契卷也是不方便。不过段大人此行险招,大概也是想打薛家和太后一个措手不及,虽然最后事情未成……”
“既然没有十全的把握,便不要这么张狂!”齐瑜咬牙低吼,“段休瑾近来是越来越过分了!”
南宫复崖眼珠一转,察言观色道:“王上可要敲打他一下?”
齐瑜:“敲打,我还能如何敲打?段休瑾就是拿准了我需要他与母后抗衡,他还手握当年的密辛,料定我不敢动他,这才如此狂妄。”
“不过此次的江家灭门案也提醒了我,光有他一个匡正司还是不够。好在父王当年留下的人同我说,王凭将军忠心,可堪重用。父王离世前,特意将王凭将军一家调去边关。一是为了防止母后对他下手,二来,也可瓦解王江两家势力,三来,他日我将他召回,他定然感恩戴德。如今,便是时候了。”
南宫复崖提醒道:“其实,除了王家军,王上还有筹码。”
齐瑜:“你是说威林军?”
南宫复崖道:“此次变故,虽然调动威林军出世的行动暂缓,也叫王上看出段司正此人不可全信。没有将威林军虎符交到他手里是万幸。既然传言威林军有一统中原之神威,王上何不自己寻了时机,亲赴现场,召出威林军,威慑太后和段司正呢?”
齐瑜若有所思,停下步子,转身看向西南方向。
天边淡然的云缓缓飘着,云层聚拢又散开,宛若即将展翼的巨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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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位姑娘,要不要来一只手钏,刻有水波纹的。”
小摊吆喝的声音吸引江抚明驻足,她看了眼,摊子上五花八门各色手钏都有,样式是多,但都不算精致。
江抚明:“水波纹,有什么说法吗?”
摊主咂舌,一只眼睛瞪成两只大,下巴都快掉到地上,
“嘿!姑娘你在说笑?这说法谁不知道,一条街上,卖东西带水波纹的多了去了,人人都抢着卖,人人都抢着买。”
江抚明神情一动,随机应变道:“知道,我当然知道,不就是因为那个吗,只是我刚才在想事,有些走神,一时没想起罢了。”
摊主双手合掌,朝东边拜拜,
“其实这件事不该忘的。灵泱巫祝启示了,说血月凌空将近,又逢夏日,暑气炎炎,灼人心脾,容易动怒,怒则生乱,最好多戴些与水相关的物件,来冲一冲。我见姑娘身上并没有水波纹妆点,或是与水有关的图案,要不要来一只?”
江抚明:“多少钱一只?”
“三两。”
“不能再便宜些了吗?”
摊主咧嘴笑笑,“我见姑娘你虽然装束简约,但眉目间的贵气非凡,想来非寻常人家,不缺这三两,就莫要同我这小本买卖讨价还价了吧。”
从没见过古代版的提升幸运值的物件,江抚明是想买的,但她也不知道三两一串这种珠子算不算贵。
她出来前掂了一下钱袋,钱袋里的碎银铜钱加起来,也就三两银子五十文钱。为了感受当地的物价,和银钱的购买力,去糖水铺之类的卖食物的小摊逛了逛,晓得此处一文可买一个素包子,两文可买一个肉包子,五文一碗糖水,七文一碗冰镇酥酪。
“姑娘,来一串吧,不费你多少个银子的。”
江抚明尴尬极了。
“没钱”两个字在心底咆哮两声,她面无波澜地摇摇头走开了。
江抚明还是决定省省。
长孙见山那副行头,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允许她挥金如土的样子,她少给他添麻烦罢。
说来今早还得感谢他。
江抚明刚到客栈坐下没多久,姵以那不知怎的,就收到她清白从匡正司出来的消息了,带了一帮人说要来抓她回去。
没想到长孙见山看着文秀,却是个能担事的,护在她身前,噼里啪啦一顿输出,什么罪不涉旁亲,先前就是时间紧急办错了案子,现在当纠正清楚,江抚明又不是江信成的亲女儿,他的亲女儿尚且好生做着官家妇,江抚明又如何该被抓起来,再说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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