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蒲灵有记忆起,她的父母便对她极尽要求。

尚在朦懂不知事时,她就被引至钢琴前,稚嫩的手指被迫在黑白琴键上艰难摸索;三岁之际,又踏入舞蹈的领域,小小的身躯在舞室里压腿开背,旋转跳跃,承受着远超年龄的训练强度。

本应充满纯真欢笑的幼年时光,却被琳琅满目的兴趣班无情填满。各种家教老师轮番上阵,前赴后继地致力于将她雕琢成精通琴棋书画、符合名门标准的完美淑女。

说是名门,也称不上,至少在蒲义平这一代,蒲家就没落了不少,几近跌出所谓的云京上流圈层。

为了撑起摇摇欲坠的富贵门户,她的父母真算倾肠倒腹费劲心思,不惜将亲生女儿视为跳板,只望一跃平步青云。

可这块板要想牢靠,就得不断打磨加固。

所以某些枷锁,自小便紧紧束缚在蒲灵身上,将她困于以爱为名的牢笼里,一遍遍地鞭挞、规训,毫不留情。

好在她也足够争气,不仅没被折磨歪,还如她父母所愿成为了橱窗里最为精致的瓷娃娃,漂亮且引人注目。

她嘴甜,乖巧伶俐,生得又毫无攻击性,一张小脸像是白玉雕的粉团捏的,格外讨人欢心。

凭着这些特质,不论是父母带她出席什么场合,面对怎样不苟言笑的大人物,蒲灵几乎是无往不利。

可她人生中第一次栽跟头,就是在靳西淮身上。

或许是这段时间,“靳西淮”这个名字,以及这个人再次“出现”在她身边,蒲灵这天睡觉的时候,久违地,梦到了以前的事情——

不记得是三岁还是四岁了,那应该是父母带她第一次来靳家,来参加靳家俩位少爷的生日宴会。

蒲灵第一次见比她家别墅宽敞华丽那么多的住宅,有列队的佣人和管家,来往的宾客面孔中,还有她看新闻才能看到的重要领导。

她的父母一进门,就满脸堆笑地跟人攀谈起来,言笑晏晏,满面春光,而他们年幼的小女儿被冷落在一旁,像是被彻底遗忘。

不过蒲灵早已习惯,她熟练地扭动着小身板挤出人群,去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待着。

她好奇地打量着这栋城堡似的建筑,顺着漂亮的旋转楼梯上去,不知不觉地走到一个房间。

门没锁,她看见有光亮往外泄露,便敲敲门,但里面没有人应,犹豫了一会儿,好奇心使然,她推门进去。

原来里面有人啊。

小蒲灵看见偌大的房间中央,有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,系着领结的男孩坐在地毯上,面前是一堆积木块。

蒲灵知道那叫乐高,她上次逛商场时看到也想买,但邱姿不给她买,说那不是女孩子玩的,只给她买了音乐盒和一堆儿童读物。

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,小男孩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,发现是个小女孩。

他漠不关心地重新低下头,摆弄着面前的乐高。

小蒲灵看到了他的脸,像她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王子,比她在现实中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孩都要帅气好看。

但驱使着她脚步往前的并不是王子的颜值,而是在来之前,她的妈妈曾经拿着一张照片,指着上面的小男孩,耳提面命地嘱咐她,说这就是待会儿要去参加生日宴会的主人公,如果见到了,一定要嘴甜,和他搞好关系。

蒲灵小脑瓜回想着邱姿跟她说的那个名字,磨磨蹭蹭地走过去,在男孩面前蹲下。

蹲了好一会儿,人都没抬头看她一眼,像是把她当做了一团空气。

蒲灵也不气馁,她自顾自地做起友好的自我介绍:“青恪哥哥,我叫蒲灵,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熟练地写自己名字,不过我知道怎么读,蒲是跟葡萄的葡同音,灵是灵气的灵,跟数字零同音哦。”
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,递到男生面前,献宝似的说:“青恪哥哥,请你吃糖。”

那是她瞒着邱姿好不容易藏起来的糖,自己都舍不得吃。

但男孩完全不领情,他抬起眼冷冷瞪她一眼,扬手扫落蒲灵手心里的那颗糖。

并跟她说了第一句话:“我不是你青恪哥哥。”

那时候的蒲灵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名字,或者是对方不想跟她攀上关系,不让她喊哥哥的称呼。

想起邱姿的千叮万嘱,即便委屈难言,还是含泪捡起那颗糖,忍着哭腔跟人道了歉。

直到后来,她才知道男孩的名字并不是靳青恪,而是叫靳西淮。

靳家有两位小少爷,还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,但不知为何同样是男孩,小的那个却并不被父母喜欢和重视。

旁人察言观色,见风使舵,所以就连她的父母,像是也遗忘了这号人物,未曾跟她提及过。

-

次日便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,蒲灵早早起了床。

她这些天早上基本都是草草对付几口,连吃几天蛋白和黑咖,或许是碳水没跟上,经常还没到中午就饿了,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拍摄状态。

上午有一场挺耗体力的对手戏,怕自己到时候低血糖做不好动作,蒲灵打算趁今天时间还早,吃一顿丰富且营养均衡的。

不过去外面吃还是不太现实,便点了一堆外卖,把订单截图发给谷佳佳,让她待会儿去取一下,自己则在洗漱完,争分夺秒地做两组瑜伽。

在做第二组瑜伽的时候,房门被敲响,蒲灵从瑜伽垫上起身,前去开门。

以为是谷佳佳,门打开的时候,蒲灵的视线直接平移过去。

却不料,目光只望见了一堵结实宽阔的胸膛。

质地精良的风衣前襟微敞,露出里面纯黑色的毛衣,纹理细腻柔软。

抬头往上,才得以看见来人的脸庞。

看见是靳西淮,蒲灵愣了愣。

脸还是那张脸,但或许是昨晚刚梦到年幼时的他,岁月阻隔,光阴渺远,此刻再见到,心中莫名产生几许陌生感。

默了几秒后,她垂落眼睫,眨去眼里的复杂情绪。

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模样,只是口头依旧表达着讶然:“青恪哥,你怎么来了?”

靳西淮并未察觉到眼前之人在短短几秒中的心绪变化,神色是招牌式的温和淡然,嗓音清闲:“我去买了点早餐,想着你应该没那么快去拍摄,就打算拿过来和你一起吃。”

蒲灵这才注意到他拎在手上的早餐。

“可是……我已经点了外送。”

男人的面色依旧宽和从容:“没关系,我买的分量也不多,一起吃,品类丰富些。”

蒲灵没拒绝的理由,侧身让人进屋。

手机消息响起,是谷佳佳说她已经拿到外卖,现在在等电梯上去。蒲灵便没关实房门,虚虚掩着。

进门后,靳西淮想起刚才瞥到的蒲灵身上的装束,随口一问:“刚才在运动?”

蒲灵点头:“对,毕竟有上镜的需要,所以形体还是要维持一下。”

靳西淮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蒲灵穿着瑜伽服的身体,顿一下,很快便不露痕迹地撇开脸。

因为靳西淮的到来,蒲灵提前结束了晨练,跟人说一声,便进洗手间去换身上的瑜伽服。

靳西淮则把食物放在茶几上,那是他大清早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区买来的,都是些老字号餐饮,去晚了得大排长龙。

将食物从袋子里取出,揭盖摆桌,有一碗是鸡丝汤面,干湿分离包装,装汤的碗包装得格外严实,靳西淮没拆好,汤顺着倾倒的碗洒在他风衣袖子上。

质地不吸水的坏处,就是汤顺着衣角有往下淌的趋势。

靳西淮洁癖发作,难以忍受地擦了下被弄脏的指尖,而后直起身,动作利索地将外衣脱下。

蒲灵刚好在浴室换掉瑜伽服,抱着衣服出来,额上涔着层细密的汗芽。

谷佳佳拎着外卖进来的时候,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引人遐想的场景,她瞪大了眼睛。

下一秒,她忙不迭拎着东西背过身去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靳总你们在……那啥,我什么都没看见,什么都没看见!”

“……”

蒲灵愣一秒,瞅见小助理掩耳盗铃般的举动,才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。

虽觉尴尬,但蒲灵早已习惯了小助理时不时就脑洞大开、浮想联翩的言行,闻言,不由扬唇淡笑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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