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蒲灵回到酒店,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了。

刚才一路上,谷佳佳还在她耳畔嘀嘀咕咕:“都怪这破剧组,每天都那么晚收工,真不把人当人了,非得挤占掉演员所有时间吗?不知道这样会很耽误我们小情侣见面吗?!!”

语气义愤填膺,扒拉着车窗不断往外确定返程路线长短,模样心急如焚。

不知道的,还以为她是那个跟男友分别几日,却因相思入骨而恨不得立刻就见面的人。

离得近了,情绪总是容易传染,蒲灵在回去的路上也有些心不在焉,在第三次无意识地看向屏幕左上角的时间显示时,她绷下了唇角,关掉阅读软件。

将手机熄屏,阖眼假寐。

剧组统一安排的车子将人送到指定地点,谷佳佳并不打算去当一个瓦数亮堂的电灯泡,她只是露出个终于能够宽心了的表情,语气明快,“靳总应该等很久了,姐,你快去吧!”

蒲灵把包递给她,“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着急?”

“也没有啦,只是,”谷佳佳露出意味深长的姨母笑,促狭挑起一边的眉毛:“我刚才可是听见你说很期待和靳总见面哦。”

蒲灵没有否认,但笑不语。

下车后,跟其他演员挥手告别。以防万一蒲灵还是绕了下路,眼见身边没认识的人时,她走向酒店的停车场。

走近,周遭只亮着寥寥几盏灯,光线微弱,安静得像是被这世界遗落的一角。

车很好找,因为在她的身影甫一出现在停车场时,一辆黑色车辆就打起了双闪,极为贴心地预示着他的位置。

蒲灵脚步顿了顿。

明明这段时间时常见面,但自从知道对方身份后,心里还是不由升腾起一种陌生的情绪,似有若无地裹挟着她的心脏。

走到车前,从这个角度,她只能看见驾驶座位置坐着一抹挺拔俊秀的身影。

除此之外,看不出其他任何。

蒲灵自如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俯身弯腰,后背往后靠的同时舒展双腿。

侧身的那一刻,有一大捧鲜花现身在她眼前。

“……”她愣神一秒,而后轻轻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。

男人穿着一袭长款风衣,款式简约却不简单,勾勒出宽肩线条,身影落拓清贵。

眉眼还是那副眉眼,跟前几天,甚至前几个月前,都无甚变化。

朗眉星目,五官深邃立体,轮廓冷峻却不失精致,孤高得像是高原山巅上最纯净无暇的一抔新雪。

蒲灵却知道,眼前的人戴着一副面具。

这面具看不见摸不着,几乎融入到他的骨血里,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。

如非他自愿,谁都扒不下来。

蒲灵神色未变,扬起个惊讶的笑容,从靳西淮手里接过那捧花。

“好漂亮的花,谢谢你——青恪哥。”

男人唇角微弯,脸上挂着清浅的笑,游刃有余地模仿到了他哥表情的精髓,语气也是:“喜欢就好。”

蒲灵眨眨眼,天真烂漫地问:“怎么突然又给我送花?今天好像不是什么节假日吧。”

“不是节假日。”他看着她,面孔淡然:“只是看你那天挺喜欢这些花,问过庄园的人可以采摘后,就挑了一些想着送你。”

蒲灵掸眼细瞧了下怀中花束。

并不是单一一种,品类丰富,开得灿烂绚丽的弗洛伊德,淡雅芬芳的郁金香,清碧欲滴的琉璃翠……很大一束,她差点拿不动。

但颜色搭配得还挺好看,有种别致的和谐。

蒲灵刚想再道一次谢,转眼却扫到什么,她神色微微一动。

短瞬后,她从花束里抽出支在边缘做陪衬的,扬起脸,语气透露出一丝不确定:“这应该是紫罗兰吧。”

还没等人回答,她又进行了自我否定,推翻自己所说的话:“不对,是翠雀花。”

靳西淮对花没什么研究,他挑的这些,都是那天视频的时候,蒲灵有表露出喜欢之意的。

“翠雀花?”

“对,翠雀花,也叫大飞燕。”

蒲灵将花举高一些,化身植物大师,认真科普着:“翠雀花的花瓣比起紫罗兰会更大一些,花瓣有单瓣和重瓣两种,紫罗兰则基本都是五瓣。”

“翠雀花的叶片边缘光滑,根茎粗壮直长,紫罗兰的叶片边缘弧度则曲折起伏,枝干纤短。”

说完,像是觉得干巴巴地口头描述不够生动,蒲灵腾出手,从网上找了一组花的图片。

倾身,将手机屏幕亮到男人眼前,“这样看,是不是就能更看得出来它们的区别。”

“……”

靠得太近了。

近得靳西淮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,匀缓的呼吸咫尺之距,少女身上的好闻气息将他的呼吸彻底围剿,像一颗浸水的蜜桃。

“我……”

声带生起干涩的牵扯感,像是火燎一般,将靳西淮的声音压制在喉咙里。

“看来还是长得太像了。”蒲灵不动声色地往后轻靠,坐回自己的位置上,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。

她的指尖在那支翠雀花叶片上轻抚,不紧不慢道:“怪不得还有人把紫罗兰和翠雀花说成双胞胎花。”

“不仔细看真的挺难区分的。”

两人距离又回归正常状态,那股淡淡的清香随之远去,靳西淮神志稍定。

听到蒲灵的话,似有警报作响,那双弧度舒展的桃花眼一拧。

少许,他缓缓抬眼瞧向蒲灵。

却见小姑娘像只是随口一说,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自己刚才说的话上。

蒲灵用手勾了下鬓角发丝,低头,轻嗅了下怀中的花,眉眼弯翘。

“好香。”

笑容明亮又澄澈,不掺一丝杂质。

-

时间不早了,两人去附近吃了个饭,便各自回酒店房间。

蒲灵没打算和靳西淮住在同一个房间,前两次都是迫不得已,更别提现在的她还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。

她把靳西淮送的花抱回房间,一路上,因为那束过于庞大漂亮的花束,不时有人朝她投来注目礼。

惊奇这般冷冽霜冻的季节,竟然还能见到开得如此娇嫩欲滴的鲜花。

好在蒲灵脸上戴着口罩,面对那些目光,她视若无睹,自如地走过。

电梯里,有个女孩捅捅身旁同行,问:“今天是什么关于情侣的节日吗?”

“不是啊,五二零,七夕早就过了,最近一个就只有前几天的圣诞节了啊。”

“那看来是人小情侣之间的纪念日。真羡慕啊,好大一束花,看起来就价值不菲。”

“别羡慕了,你先找个男朋友吧。”

“那算了。反正我以后死了坟头也会长花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等电梯的功夫,蒲灵垂眼瞧着手里的花。忽而又想起快两个月前,她那次是杀青后收到的另外一束花。

很好看,很得她心。

而且,也是靳西淮送的。

若换做之前不知道他身份时,再收到这样一束花时,蒲灵会讶异靳青恪什么时候那么富有浪漫细胞,但这事儿放在靳西淮身上,她就觉得一点也不奇怪了。

熟练又频繁。

看来这大少爷,没少干过这事,一出手就是送人花。

果真是玩弄风月的一把好手。

不过也对,按照蒲灵记忆里的靳西淮的形象,就是个纵火芳心又不服管教的模样,随性又散漫。

若有一天,这少爷变得专一又长情。

蒲灵觉得,那肯定是这世界先乱了套。

-

酒店房间里没花瓶,蒲灵找了几个玻璃杯,装了点水,把花放进去,充当临时的收纳处。

等她收拾完毕,从浴室洗漱出来,见手机收到了褚婴宁发来的几天消息。

大致是说她这几天忙得快要飞起,身为服装设计师,这几天流连在国外秀场,还上火,下牙龈内侧长了一个巨痛无比的口腔溃疡。

蒲灵擦着头发,一边慢吞吞打字问她:

【现在还没忙完吗?再忙也要记得注意休息呀。你喷点西瓜霜在口腔溃疡上,应该有点用。】

她发过去消息没多久,褚婴宁直接发了个FaceTime过来。

蒲灵接起,两秒后,画面里出现褚婴宁那张流露出浓重疲态却依旧明艳生香的脸庞。

她应该刚忙完工作,身后背景还是经典的秀场置景,典雅且大气。

褚婴宁朝她挥了挥手,测试网络流畅度。

蒲灵见状弯了弯唇,半开玩笑道:“看来还能动,没到你说的忙到休克的地步。”

褚婴宁幽幽叹口气,“别说了,也是刚忙完。年底了各个行业都得冲业绩,服装行业也不例外,我接下来还有好一阵要忙,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国……”

说着,褚婴宁忽然看见摆在蒲灵身后桌面上的一束花,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:

“欸?宝你身后怎么有那么多花?”

“花啊。”头发擦得半干,蒲灵用手作梳,理着头发,不以为意道:“靳西淮送的。”

“……?”

乍听到这个名字,褚婴宁想到那天发现的堪称戏剧性的事情,哪怕尽力去消化了,心里还是不由震颤一下。

她第一时间都忘了问蒲灵你们还没摊牌吗这事,而是下意识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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