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个甚是机灵,立刻反应过来,答道:“是江不辞,他说有个好差事,让兄弟们都能沾上光,我们一时鬼迷心窍,就跟着他来了。”

江不辞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,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。

吴岱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又问道:“是什么好差事?”

那官差有些犹豫,看向李怀策。

李怀策瞪他一眼:“愣着作甚,没听见大人问话么?”

那官差咬了咬嘴唇:“是收粮,江不辞说是县令大人的意思,今岁征粮,每人六斗,三日内交齐,逾时不交,或有滋扰生事者,直接用锁链锁了收监。”

“一派胡言!”薛无锋激动地站起身来,“本官一向爱民如子,体恤百姓,今年开春又遭了蝗灾,我本想着减免征粮,为百姓谋福……是谁给了你这么大胆子,假借我的名头征这么高的粮?!”

围观百姓咬牙切齿,纷纷瞪向地上跪着的江不辞,都不相信这事竟是他小子一人搞的鬼。

吴岱宗的声音飘到江不辞的耳朵里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江不辞,你自己说!”

江不辞缓慢地抬起头来,那双金黄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。

在众人的注视下,他从衣服里拿出那张征粮告示,双手呈上:“多说无益,还请通判大人过目。”

随山得了吴岱宗的指示,将征粮告示接了过来。

薛无锋默默擦着冷汗,他没想到这小子竟随身带着征粮告示,上面印着衙门的章,白纸黑字,做不得假。

李怀策终于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,眼珠一转,开始想对策。

只是他这对策还没有想出来,吴岱宗“啪”得一拍桌子,那告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:“薛大人,你不要告诉本官,这上头的官印也是假的?!”

薛无锋身子一抖,再也坐不住了,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:“通判大人,这——”

“大人,大人明鉴啊。”李怀策将那告示捡起来,细细看了看,“这告示的确是小的照县令大人的意思亲手写的,这印也确是衙门官印无疑……不过当时,因为征粮数额一直没有定下来,此处便空缺了。”

李怀策用手点了点:“因为没有确定,我便把这告示收在了匣子里,上了锁,藏在我屋子里,怎么也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。”

趁着众人还没说话,李怀策看向江不辞:“若是你做的,尽早承认,大人便会从轻发落。想想你娘,想想你阿姐……想好了再回话。”

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。

人群里,阮清殊双手握成拳,还在微微颤抖。她挤不进去,知道喊也没用,只能小声在嘴边上重复:“江不辞,不能认下。江不辞,不能认下。江不辞,不能认下……”

江不辞确实没有开口承认,可他垂着眼睛不说话,没有任何为自己辩驳之言。

其中一个官差得了李怀策的示意,一拍脑袋,像是才想起来一般:“大人,有天夜里小的起来去茅厕,看到江不辞鬼鬼祟祟,潜到师爷屋里去了。当时只觉是自己看花了眼,便未禀告,现在想来……”

好家伙,现在连人证都出来了。江不辞终于切身体会了什么叫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”,眼下的这个形势,除了认罪,别无他法。

吴岱宗一直在默默观察,见他们终于不说话了,他才道:“江不辞是吧,你说实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儿。你也不要害怕,将真相说出来,如果有什么冤屈,本官会为你做主的。”

江不辞快速权衡了一下利弊:虽说征粮告示上写明每人六斗,可毕竟没有真的收上来。通判大人就算是知道是薛无锋的心思,也只能小惩大诫,动摇不了根本。而自己,就会彻底得罪他,待通判大人一走,绝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,更何况阿娘和阿姐都在这边……

若是认下,江不辞猜不到会是什么处罚,但任打任笞,总归是不会连累到家里人了。

想明白后,江不辞也没什么好犹豫了,干脆利落地磕了头:“通判大人,是我一时鬼迷心窍,办了错事,我认了。”

围观的百姓立刻又喧腾起来,一个个伸手指他,一根根手指像是戳在他的脊梁骨上。

薛无锋和李怀策对视一眼,嘴角都露出一抹浅笑来。

吴岱宗很是诧异,他虽不认识江不辞,却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半大男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,干出这样的事情。

“做事总有缘由,你就算是真收上来每人六斗粮食,也进不了自己的口袋,你又为何要这么做呢?”

都到这时候了,吴岱宗还在给他机会解释。

江不辞铁了心要认下,圆谎的事他格外擅长。他垂了眼睫,声音有些清冷:“回禀大人,我知道每人六斗粮实在太多,县太爷一直爱民如子,不可能会定如此高的征粮数……”

薛无锋避了避视线,老脸一红,好在并没有人察觉。

“我之所以冒充官府征粮,不是图财,是因为——”

江不辞故意一停顿,乡亲们皆竖着耳朵听得格外仔细。

“我生来便是异瞳,从小受人欺侮,一朝得势,便想着报复回去,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
他微微闭了闭眼,声音却十分清晰。

众人大怒,议论开来:

“原来是他小子搞的鬼,我就说嘛,怎么可能收这么高的粮。”

“金瞳儿就是没良心啊,小时候也算是吃过百家饭,现在乘了势,倒是算计起咱们乡里乡亲来了。”

“通判大人,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。”

……

吴岱宗沉着脸色,以他的经验判断,这其中定有古怪。可难就难在,江不辞自己承认了,给出的理由也算合理,他便也无能为力了。

“江不辞,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,你所言是否为真?”

“你要知道,以你之罪量刑,是要被关大牢的!”

江不辞的眼皮跳了跳,慢慢看向人群。刘玉娥被殷如兰和阮清武搀扶,已泪流满面,拼命朝自己摇头。

江不辞眯了眯眼睛,慢慢呼出一口气来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:“求大人从轻发落。”

吴岱宗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:“还从轻发落,你虽没有真的征粮,但偷拿官府告示假借县令之名到常渡村闹事,已成大罪。本官便判你——除衣笞刑三十棍。”

“三十棍?!”围观的人可能不知道笞刑,却听得明白三十棍。那么粗的棍子打在皮肉之上,还打三十棍,真是够他受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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