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世堂前,烈日炙烤着石阶,屋内断续的交谈声夹杂着几声咳嗽。

孙怀仁坐在桌案后,三指搭在一名妇人腕上。

堂下几个病患絮絮叨地诉说着病情,孙怀仁边点头边安抚,“莫急莫急,且待老夫先为这位诊治。”

“孙大夫,您真是活菩萨啊!”后头一个老汉颤巍巍作揖,干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“若不是您的药,我这把老骨头早散了。上个月您还自掏腰包给我抓药,这恩情我——”

“丘老爹,这话就见外了。”孙怀仁放下妇人的手腕,提笔写着药方,“医者仁心,治人救苦原是本分。”

他搁笔,将药方递给妇人,余光不经意扫见门外进来的一行人,笑意停顿片刻,又恢复如常,“这位官爷面生得紧,不知到小老儿这儿有何贵干?莫非也染了风寒?”

轻衫没回话,直言道,“孙怀仁,有人控告你私用禁药害人性命,随我们衙门走一趟吧。”

“哐当!”

药徒手里的罐子摔落在地,砸出一声脆响,众人如被棒喝,霎时间鸦雀无声。

孙怀仁面色骤变,猛地一拍案,脸上的肉不受控制地颤了两下,“胡说八道!老夫行医三十余载,治过万千病人从无差池,更别说什么禁药害命的罪名!你们这些官人收了什么歹人银子,竟生生污蔑老夫清白,当官也该讲天理吧!”

他眼圈一红,看向围观病患,几滴泪珠从眼角挤出来,“乡亲们都瞧瞧啊!这就是朝廷命官,偏听偏信,颠倒黑白,专门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善人!老夫若真倒了,谁为你们诊病抓药?李寡妇还等我去看胎气,虎娃的伤药又该怎么办……”

这般哭诉带了几分柔软的真情,的确能让人动了恻悯之心,不自觉涌上几分怜意和愤懑。

屋内角落,一个年轻人迟疑着站出来,小声道,“几位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孙大夫是个好人,上个月家母高热不退,多亏孙大夫连夜开方救治,他甚至连诊金也未收……”

“是啊!”旁边的货郎也站了出来,拍着胸脯帮腔,“前阵子我拉货掉下车腿都摔断了,多亏孙大夫三天两头来换药,不然我早就瘸了。坏人哪里会这样啊?”

话音未落,却见轻衫不慌不忙,扶了扶腰刀,微微一笑,“孙大夫当真冤得紧?可荒山的那两人,天没亮就已画押招供了呢。”

孙怀仁正用袖子擦着眼泪,动作忽然一滞,袖子下的脸猛然一沉,连那几声抽泣也忘了,“什么荒山?什么伙计?老夫药铺的伙计可是一个不少,都在铺子里忙活呢。七二,小五,过来!”

没一会儿,后堂跑出来两个年纪不大的伙计,看穿着像是药铺里常见的药童。

两人见到官爷愣了片刻,随即怯怯地缩了缩脖子。

孙怀仁用袖子抹了抹眼睛,扫过站在前堂的众药徒,略一扬声问,“你们几个说说看,咱们铺子里可有人不在吗?”

人群中,一个面色怯懦的药徒嗫嚅着想开口,又被孙怀仁斜眼一扫,吓得嘴里话尽数憋了回去。

轻衫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,“这是那两人亲手画押的文书,证明你每月给一人二两,指使他们在那破屋熬药,孙怀仁,那屋里除了药汤可还有别的东西,这话不必我多说你也该懂了吧?”

还有什么不懂的?

孙怀仁闻言一颤,支撑不住地向后晃了几步,撞得药罐跌落一地。

“这……这和老夫八竿子打不着,官爷莫不是被恶人糊弄了?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!老夫半点不知情啊!”

“不知情?”轻衫挑眉,“他们说你每三日必亲自过目试药簿,这也是瞎编的?”

“假的!通通是假的!”孙怀仁重重拍了拍身后的桌案,嗓音陡然拔高,“老夫所售皆是强身健体的良药,绝无害人之物!定是那两人贪图私利,暗地里做了丑事想栽赃我!官爷您切莫冤枉好人哪!”

轻衫眼角一抽,不耐烦这种拖沓,他对身后示意,“给我搜,一片叶子一粒渣都不能放过。”

屋里顿时乱了套。

病患见此情景顿时没了心思看病,一个个全都跑了。

孙怀仁试图上前阻拦,却被两名捕快一左一右架住,药徒们聚在一起,看着眼前乱象大气不敢出。

“你们如此搜查,老夫内堂供奉药王祭台,若是惊扰了供神该如何向天地交代?你们一定会遭天谴的!”

轻衫微侧身,眼皮一掀,“孙大夫自身都难保了,怎么倒有功夫替我们操心?”

……

内堂比前边整洁许多,案几上砚台毛笔摆放井井有条,旁边还堆着几册医书。

“衫哥,我们找遍了,没发现什么。”一个捕快走上前道。

轻衫缓缓扫视了一圈屋内,直到视线再次落在诊案上。

他走了过去,俯身靠近。

案面光滑如新几乎没有任何划痕,唯独右下角的边缘有一处小范围的磨损,若不借助光线根本察觉不到。

轻衫直起身,在下面摸了摸,指尖触碰到一个微小的突起。

他轻轻一按,书架忽然响动,中间凹陷处竟蹦出一个暗格来。

轻衫走到暗格前,取出几本册子翻开看看,内容和早上查获的试药册大致相同。

轻衫扬声道,“把孙怀仁押进来!”

孙怀仁被押进屋,看见轻衫身后的书架,又瞧见他手里东西,顿时脸色发白,脚底发虚抖了一下,踉跄着往后躲。

“不、不是我的,是别人塞进来的……”他结结巴巴解释。

“不是?”轻衫看着上面的内容,“上面写着四月廿七,用药后力大无穷,三日后暴瘦,这不是你的字迹吗?”

孙怀仁不回答,低声颤抖说着不是他的。

轻衫合上册子,抬眼扫向墙角供奉的药王像,香炉中的香尚未燃尽,白烟袅袅升腾。

他走去神龛前,敲了敲颜色较淡的那处墙壁,里面空荡荡的,显然有隔层。

不多会,便在底座找到个不起眼的铜环,用力一拉,整座神像竟缓缓侧移,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隔间。

“好嘛,这哪是药铺!”一名捕快忍不住低呼。

轻衫朝孙怀仁看去,嗤笑道,“孙大夫,以您的聪明机智来治病,药王爷可委屈您了。”

跟秦素呆久了,轻衫也受到些影响,讲话都有水平了。

孙怀仁满脸困窘惊惶,嘴唇抖个不停,早已是说不出话来。

隔间虽不大却堆满了东西,不仅有几箱子廉价药材,还有不少见所未见的药物,形状怪异,颜色诡异,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东西,墙角还堆着几个精致的碟碗杯罐。

最里侧的小案上,几本册子随意散放着,轻衫翻了几页,眼神骤沉。

大人果然没猜错,济世堂暗藏的是惊人勾当,册子上详细记录着近年的黑市交易,日期、数量、金额,字字触目惊心。

轻衫深吸一口气,重重合上册子,冷声道,“东西和人,一并带走。”

孙怀仁早已是面如死灰,嘴里不停念叨,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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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秦素送走了常汝琰,重新梳洗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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