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风吹雪散,几人再次睁眼时,发现自己正从六楼往底层的井中坠去。
几层红木楼阁急速拉拽,画面模糊成花影。
无际的浓稠黑水包裹住他们,尘渚内心混沌一片。
他只觉得,好痛。
琼枝笑意盈盈的脸,发尾盘起的软木枝,雪原中或鬼街上飒爽的英姿,都一同坠入了这深井之中。
疆十想拔出刀刃,却被那井水桎梏得无法伸手。
只听“唰唰”几声,边九把近处浓稠的井水已经都砍掉。视野略微清晰后,将几人身体周围的井水都砍去。
还未等她和恢复行动的疆十砍完,井水已经识趣地从身上褪了下去。
到楼梯上后,天光已经大亮,不再是午休时的暗色。
他们恍惚地意识到,已经是,第三天了。
“福妻子,怎么站在这不走?”
尘渚回头,家主正笑意盈盈地从楼梯上走下来。
“福妻子?”家主见他面色疑惑,又问了句。
他管自己叫福妻子……?
尘渚沉默地,看向自己的腹部。
肚子又大了一些,这回看起来是真要生了。而且……
上面不断有浅浅的手印出现,踢动的频率也更高了。
“是。”
尘渚低头道,抬头时,却正好对上家主打量他肚子的视线。
家主察觉到而无痕迹地移开视线,面露悲痛:“昨夜,我两位襁褓中的女儿,被活活吃掉了。”
“我们家,只剩三个女儿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解卿垂和疆十,不满地看着他们的肚子。转头看向毫无变化的边九,不满之色更盛。
吃小孩……
那两个从消失楼层生出来的婴儿,原本就是个死的吧。
解卿垂骇然,甚至没有注意到家主说“女儿”的时候看向了他。
“不过,幸好有福妻子。”家主又满意地看着尘渚的肚子,“你可要快快给我生个女儿啊。”
家主此时才注意到沈洛英较平坦的小腹仍没有什么变化,面上却没有表现,只是继续说着:“哦,是了。昨夜,除了两个孩子,还消失了一层楼。”
解卿垂暗道不好:尘渚成为了“福妻子”,那原先的福妻子……
“是的。那第三层楼也消失了。”家主面色更加悲痛,“我的四位妻子,就这样消失不见……”
消失的妻子,分别是三妻子琼枝、四妻子、百妻子和福妻子。
家主脸上苍白无色,一抹眼泪,鹰隼一般死死剜向边九无比平坦的小腹。
他扯开一个慈爱的笑,却掩不住眸中的锐利:“老九,要是还不爱吃饭,那今日就关禁闭,来我房中吧?”
“小妹不是!!”疆十脱口而出。
“怎么没大没小的?!她是你姐。”家主睨过去,眼中的怨毒似乎要化为实质,流溢出来,“……怎么,你也想来我房中吗?!”
边九默默转头,看向自己亲哥:“叫姐姐。”
疆十:“……”
虽然他知道妹妹没有其他意思,但他还是在解卿垂不掩饰的笑意下沉默几许。
“家主,她的那份,我帮她生。”疆十听着自己的话语抽搐几下嘴角,扬起一个笑容,“就不要关姐姐禁闭了吧?”
家主闻言觉得如此甚好,眼中怨毒流淌成眯起来的欣慰:“好,好。”
“到时候,你可要给我生两个大胖孙女。”他往上走了几个台阶,随即快步走到自己的楼层中。
难怪家主要把他们几人堵在这里讲座,而懒得去正厅。
原来,这庆衍阁里除了家主也只剩下他们五人了。
再结合二、三、四妻子排名,家主喊尘渚“老八”,边九为“老九”。疆十在家主口中位分比边九小,应为十女儿。
因此,除了客人,这庆衍阁里大概原有十位母女。
可妻子排位最高的,也就是二妻子沈洛英了。
大妻子,又是谁?
沈洛英回头,奇异地看尘渚:“三天……我还没见过三天就出生的妻子。”
“不过,你看起来确实要生了。”她研究了一下尘渚的肚子。
尘渚:“……”我该骄傲吗。
尘渚看了很久家主走过的阶梯才收回视线,感觉心里空落落的。
他们谁都没有说起顶楼藏书层。
“哦,对了。”
庆衍阁被削得只剩四楼了,顶楼是藏书层,而这幽幽的声音是从三楼传出的。
家主并没有进屋,方才一直都在视野死角中的楼梯上默默监视他们。
“老七,不要去用早膳了,来我房间。”
几个人都已经有明确称呼了,于是他们的目光聚焦到解卿垂身上。
只有解卿垂了。
解卿垂,成为了七女儿。
他的小腹较为平坦,甚至比前一天要收回许多。
人家怀上了肚子往外胀,解卿垂肚子却是往里缩,也是个奇人。
但是,仔细一看,也过于平坦了,就像是……
尘渚抬头看脸:“孩子呢?”
解卿垂轻描淡写:“打掉了。”
尘渚眉毛抽了抽。
他突然发觉,他们的对话就像是一个丈夫向妻子质问。
肚子里的孩子又轻轻踢了他一下,不疼不痒,像在提醒什么。
尘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抹除,试探性地碰了碰解卿垂的腹部:“你……真的是打掉的?”
解卿垂缓慢地眨了眨眼,将他的手挪移走:“密法,不可外传。怎么,你没找法子打掉?”
尘渚感受着腹部的胎动,用只有解卿垂能听到的音量说:“……要不,生了?”
解卿垂:“……”
解卿垂眯眼:“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?”
尘渚的也觉得自己有些傻逼。竟然想在恐怖世界里生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。
“胎儿在井水中就已成形,不过是像寄生虫一般进入人体汲取人体营养。”解卿垂眯着眼睛,想看清尘渚的眼底,“唐僧怀上第一反应就是找堕胎药,你这是比唐僧还慈母心肠?就不怀疑最后生出的,是个什么东西吗?”
尘渚垂眸。
解卿垂突然想到,可能是他腹中的孩子控制了他的思想,才使他有这种想法。
“你的身体受不住,你会活活痛死的……”于是,解卿垂最后是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,“别把自己真当子归神了。”
尘渚的目光黏在自己的小腹上,那隆起如同一个沉重而不祥的秘密。
每一次微弱的胎动,不再是虚幻的膨胀感,而像是有真实的肢体在内部伸展顶·撞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生命力。
他低着眉:“我总觉得,它好像是活着的。”
“但是,在这里是不能生的。”解卿垂同样垂眼看着尘渚低垂的睫毛,“它是个骗子。它在骗你。”
“跟我一样。”他几乎是极轻极轻的一句,甚至没让尘渚听清。
“什么?”
“我们得小声密谋。它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会阻碍你,甚至控制你的思想。”解卿垂在尘渚耳边轻声,“好城主,你陪我上楼吧。家主看在你‘身怀六甲’的份上,想必也不好意思多为难我这个女儿。”
疆十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得体的微笑,声音不高不低:“怎么还不上去。人家家主都怒了。”
尘渚再往上看时,家主仍然盯着解卿垂,眼中怨毒。
可注意到尘渚的视线后,家主的眸间又是欣慰。
“你们多保重。城主要陪我上楼了。”解卿垂手臂一伸,几乎半个人挂在尘渚身上。
“重死了,拿开。”尘渚挣脱。
“好。你肚子不小了,我们尽量在中午之前找到落胎泉。”沈洛英点头,与边九一起把大肚子疆十拖走。
尘渚与解卿垂往楼上走时,尘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,特别是腹部……
肚子里的东西,似乎在实体化,因而重量也在恢复。
里面,是活物的重量?
肚子大起来成为“妻子”后,或许同那句令人不舒服的“一孕傻三年”说的一样,尘渚真的感觉自己的思维越发滞塞不通。
“呃!”
又有孽瘴压身又有胎儿踢动,尘渚一个不稳摔在楼梯上。
那楼梯窄得很,他差点摔落下去。
在后面护着他的解卿垂赶紧把他拉起,然后把他——
横抱了起来……?
“别抱我!”尘渚接受不了自己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还要被人抱,自己还这么重,等会直接上演二人摔。
“不抱你,等你小产啊?”解卿垂极小幅度地颠了颠他,“放心,我说过我身强体壮,不是玩笑。这可是城主……城主府的功劳。”
尘渚目前羞耻至极,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,也不知道下方的三人是不是已经走了,胡乱扯着问题缓解尴尬:“什么功劳?”
“哎。”解卿垂叹了一声,尘渚在他身上好像没什么重量,解卿垂继续慢悠悠地往上走,“从前我在外院的时候,每天早晨都要晨跑十圈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外院,不是给侍寝的侍从住的吗……
尘渚一时不知该想“解卿垂以前竟然是塞进来的禁·娈”,还是想“竟然让男妓·女妓们高强度晨跑”。
毕竟,那城主府那么大,绕着外院跑一圈都得耗尽阳寿吧?
“除此之外,要是不慎牵扯到争宠宅斗、欺凌弱小的事件,还要被拉去体罚,那什么扎马步、鸭子蹲、青蛙跳……应有尽有。”
解卿垂把自己给说笑了,笑容自唇边绽开,“如此一来啊,那外院的千娇百媚,都成了钢筋铁骨。”
尘渚:“……”
怎么听着像跑操和体育课。
但这倒是缓解了他的尴尬。
尘渚抬头时,恰好对上三楼家主那双异常欣慰的眼睛。
尘渚:“……”又开始尴尬了。
特别是解卿垂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来,让他站稳后扶着他的肚子,还问有没有难受时,在家主的凝视下,这种尴尬到达了顶峰。
“我记得,福妻子是与女儿们一起住二楼吧?怎么来三楼了?”家主慈爱地看着尘渚的肚子,自顾自地说出他以为的信息。
尘渚拍过解卿垂的手,扶住自己的肚子,低眉对家主说:“这回多谢七女儿扶我上来,真是多谢他了。我总觉得肚子有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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