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学生,我是老师。虽然我也很喜欢那本书,但我还是送给他了。”

“老师,这是道德绑架。”

有谁幽幽地说。

老师慈爱的眼神投来。

“可是我是老师,他是学生。”

阮阮抬起眼:“可是我是他学妹,他是我的学长。

“我也想要您手中那本书,学长不应该让给学妹吗?”

老师的眼球迟缓地转了转。

她突然恍然大悟一般:“你说得对。”

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飞奔到楼上,楼上传来尖利叫声。

老师回到班级门口,睁开圆溜溜的慈目,手上拿着一本沾血的初中科学高效笔记:“阮同学,这是学长给你的。”

阮阮呆愣几秒,又慢慢扬起一个满意又幽然的笑,正要接过——

“阮阮,你在干什么。”

尘渚的声音从后门传来。他的音量不大,却传遍整个班级。

阮阮僵住,扭头用狰狞的表情对着他:“啊啊啊!!”

轰隆隆——!

整座教学楼在阮阮的癫狂之中瞬间崩塌,全都被夷为平地,化作废墟。

过了不久,尘渚从被压得薄如纸张的教学楼里爬出来,却发现教学楼的残骸成了几页巨大的课文纸,而那些怪异的同学老师都成了课本上的人物。

纸张好似没有厚度,砸下来并无痛觉,尘渚只是有些头晕:“什么情况……”

“就是这个情况。”

纸张里有声音在震荡,是一个微哑的女人声。

“楼娘?”尘渚辨认出来。

“你好?”楼娘学着他上次的问候语。纸页随着她的发声泛起涟漪,墨迹如同游鱼般在纤维间穿梭。尘渚注意到有几个字特别明亮,像是在对他眨眼。

尘渚的手正撑纸张上,感受到楼娘生息的起伏。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楼娘,您知道解卿垂他们在哪吗?”

楼娘疑惑:“解卿垂?”

尘渚顿了顿:“他现在叫黎海。”

楼娘的声音逐渐在课本的字里行间里远去:“有人,在课文里。”

课文里……

尘渚一时觉得十分荒谬,眼睛却先开始找寻课文上的图画。

图画里的同学怪异地笑着,并无他们几人的身影。

破解文章,自然要寻找文眼。

揭全文之旨,或在篇首,或在篇中,或在篇末。

尘渚的视线扫过纸页上的内容,发现所有文字都变成了扭曲的符号。

这些字符不断重叠跳跃,像是得了阅读障碍症的人眼中的世界。他尝试辨认其中几个较大的符号,却发现它们正在缓慢地改变形状,时而像人脸,时而像某种未知的生物。

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手头上有的东西,异变了且不知能否再使用的孽瘴,跬步千里和抽丝剥茧能力。抽丝剥茧他还没搞清楚用处,但从名字上看来最贴合目前状况。

「门」与「塔」的交接太快,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学习运用早早就侵入自己的孽瘴,更别说其他能力。

尘渚想到上一座「塔」里,老太太和楼幺幺在他们完成广播游戏后,抽丝剥茧下化为毛线,还原真相。

他需要广播的指示。

这栋楼的广播被碾压成纸了,只能去其他教室找。

他撑着手臂,小心翼翼地从布满铅字的柔软纸面上站起身,如同站在一片会呼吸的沼泽边缘。

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脚下柔软而缺乏支撑的巨大纸页,纸页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陷,发出仿佛要撕裂的呻吟。他艰难趟过这片由知识构成的怪异泥沼,向着对面那栋沉默伫立的灰色建筑走去。

眼看快要走出纸页废墟边缘进入教室时,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低头一看,是一只沾满泥土的篮球鞋。

更诡异的是,那两只长长的白色鞋带,此刻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活蚯蚓,正疯狂地扭动着,拼命往旁边一张印满数学公式的纸页缝隙里钻去,仿佛那纸张下面藏着什么温软的巢穴。

“救……有人吗……”一个微弱得几乎被纸页摩擦声淹没的呼救声,竟然从那微微张开的鞋舌缝隙里传了出来。

尘渚瞳孔一缩,毫不犹豫地蹲下身,双手抓住那两根扭动挣扎的鞋带,用力向外一扯。

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一个扁平得如同剪纸般的人形从张开的鞋舌口里被“吐”了出来,飘飘悠悠地落到旁边的纸页上。

那人形刚一接触纸面,就像充气的玩偶般迅速膨胀、恢复立体——正是王檇!

他瘫坐在纸页上,大口喘着粗气,脸色惨白得像纸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“尘……尘渚!”王檇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,几乎变调,“这什么情况……?”

尘渚猛地回头。

底下那巨型课文纸立即重新构建成教学楼,地上如五子棋盘一般被划分好。

只见十二尊人形的雕像,正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,沿着冰冷光滑的地砖接缝线,无声而迅捷地向前滑行。

它们的身体僵硬,动作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流畅感。蜡一般的五官融在那里,鼻子塌陷,眼睛模糊成流淌的蜡泪,嘴唇拉扯变形,整张脸如同被无形橡皮擦在素描画上反复而粗暴地涂抹过,呈现出一种糊成一团的混沌状态,散发着浓重的蜡油腥气。

王檇失去表情控制,那些雕像迅速靠近王檇的同时,模糊面孔也逐渐变成王檇的模样。

尘渚立即低声道:“保持面无表情,假装自己是雕像。”

王檇反应过来,依言照做,使劲将瞪大的眼耷拉下来,那些雕像移动速度越来越缓慢,直到停止移动。

一小截白色的粉笔头骨碌碌地从通风口滚落出来,一直滚到尘渚的脚边停下。

几乎是同时,教室门口传来了那种令人牙酸的雕像滑行的摩擦声。

其他融化着五官的雕像,已经无声无息地滑到了门外,堵住了去路。它们那混沌一片的脸上,似乎有无数细微的蜡珠在滚动,如同无数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目标。

尘渚脑中念头急转,猛地弯腰捡起那截粉笔,冲到教室前方的黑板旁。

黑板上残留着不知哪堂课写的、尚未擦干净的数学公式。他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用力画了一条简单的波浪线。

那是一道柔和的、起伏的轨迹。

就在波浪线完成的瞬间,门口那些原本堵着门蠢蠢欲动的雕像,如同接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指令一般,猛地齐刷刷转向。

它们僵硬的身躯瞬间调整方向,沿着黑板上的那道粉笔波浪线,一个接一个地滑行起来。仿佛黑板上的线条变成了无形的轨道,它们排着诡异的队伍,沿着波浪线滑到了教室另一端,暂时偏离了门口的位置。

门外的威胁暂时解除,雕像群被那条简单的粉笔波浪线引走了。

王檇吓得目瞪口呆。这是画了个函数图?

“雕像会靠拢表情夸张的人,远离面无表情者。把自己装成雕像就没事了。”尘渚解释,“这个世界由阮阮意识构成,与学科有关。前面让我找文眼,我猜现在是让我画函数。”

“你怎么不怕?好牛逼……”王檇松了一口气。

尘渚淡淡道:“可能因为我玩了些游戏,也看了些恐怖游戏实况。”

王檇挑眉:“你打的什么游戏?”

尘渚沉默几许:“第五个人。”

王檇叹了口气:“难怪。”

看到那些沿十字移动的雕像,尘渚自然而然想到雕刻家,于是一时间看着那些诡异扭曲的雕像一时害怕不起来。

广播此时才沙沙响起来:

【能力抽丝剥茧,需用线条……】

黑板上的波浪线还在散发荧光,粉笔灰像活物般微微颤动。尘渚弯腰捡起地上半截断粉笔时,发现地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,延伸至教室后门。

王檇往裂缝处看去。

裂纹交汇处浮现出两个模糊的人形轮廓,正是解卿垂和黎落央的体型特征。更诡异的是,轮廓旁边标注着精确到毫米的身高数据,就像生物课上的人体测量图。

透过半透明的地板,他们看见解卿垂被倒吊在下一层教室的中央。

无数作业纸像绷带般缠绕着他,每张纸上都用红笔写满字迹。这些纸带正随着他的挣扎越缠越紧,那些字迹像是有了生命,正顺着纸带蠕动爬行。某些纸带已经深深勒进皮肉,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珠,而是黑色的墨汁,滴落时在空中拉出细长的丝线。

"抽丝剥茧,是用线条吗……"尘渚喃喃自语,手中的粉笔突然变得滚烫。解卿垂离得太远,尘渚放弃手中粉笔,只能尝试召出孽瘴。

他果断咬破食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的瞬间,皮肤下蛰伏的孽瘴如同沸腾的沥青般涌出。

孽瘴立即蜂拥而至,窜出掠食,冲破地板。这些黑红色物质在空中扭曲变形,发出类似玻璃摩擦的刺耳声响。还未等它们将作业纸咬食殆尽,作业纸突然自动展开,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,每个符号都在疯狂跳动。

那一行墨迹散开,逐渐成形,浮上来的是解卿垂的身躯。

解卿垂的身体开始下坠,那些缠绕他的纸带如同活蛇般挣扎扭动。就在他即将坠地的刹那,所有纸带同时崩断,化作千万条毛线在空中飞舞。

这些线条相互交织,逐渐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网上每个节点都悬挂着一个微型教室模型。解卿垂轻巧地落在这张网上,顺手从线条堆里拽出睡死了的黎落央,她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纸纤维。

尘渚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,喉咙里泛起铁锈味。他捂住嘴的瞬间就见一团纯净的黑色掀开他衬衫下摆,探出了头。

孽瘴:“主人,你怎么了?”

尘渚面无表情地把它按回去:“没有,回去睡觉。”

带着黎落央爬上来的解卿垂饶有趣味地看过来,笑眯眯地看着孽瘴:“城主,我来帮你治病吧。”

尘渚不想说话:“你个庸医。”

孽瘴在皮下发出闷响:“就是……!”

“说啥呢?”

王檇没有听清,从后门那头走来:“门开了。就是里面有点怪。”

后门内的实验室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。尘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耳膜随着某种规律的"咚咚"声胀痛。

步入后门,压抑的黑色铺盖而下,尘渚的心跳没来由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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