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云昭昭从台上退下,上楼回到屋里,时刻留意着下面拍卖会的动向,以及隔壁芷清屋里的动静。
那天无意中偷听到汀雪的秘密后,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根本无法想象,要是没有这次歪打正着的经历,她将离真相有多么遥远的距离。恐怕再给她十天半个月,也无济于事。
到时候,等待着她和云家的,只有死路一条。
所以她决不能放弃这个命运给她的机会,为了今天能偷听到芷清汀雪他们的谈话,她特地要求住进这间屋子,并假意以明姝这个花名来去进行所谓的初夜拍卖。
隔壁芷清的房间里传来声响,是汀雪与那位暂不知身份的东瀛公主到了。三人在屋里唠着嗑,一边聊着下面拍卖会的盛况,一边等待着荒川与须贺二位将军。
又过了一会儿,外面大厅里一阵哗然,似乎是拍卖会有人出到了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价格。
云昭昭有些忐忑地坐回榻上,手指悄悄伸进锦被里,握住里面一件冰凉坚硬的物件。
——那是她搜寻了整个房间,提前准备好的一只小臂粗的黄杨木如意。
她准备待会儿等那位财大气粗的金主一到,先假意要与他欢1好,然后再趁其不备用这如意给他当头一棒,将他敲晕后,再仔细偷听隔壁屋的密谋。
至于之后怎么成功脱身,她根本没法想那么远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实在不行,就换下那男人的衣服,看看能不能逃离这个地方。
她正想着,外面走廊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不是那两位东瀛将军到了,便是老鸨紫瑛带着那位金主来了。
她立马振作起来,坐在床边,死死地攥着木如意的把手。
屋门滋溜一声响,老鸨紫瑛带着一脸喜气走进了屋,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,在门口有些踟蹰地徘徊。
云昭昭立马低下头故做娇羞态,像是一个即将初通人事的小女儿,对未知的领域既期待又忐忑。
紫瑛见她这副含苞待摘的模样,得意极了,连忙说:“明姝,我就跟你说吧,在我们楼里带着有你好日子过呢!瞧,这不,这位贵人一掷千金,出手阔绰,花了整整两千两黄金买下了你的初夜。”
她见云昭昭羞得都不好意思抬头,便故意没点明贵人是武安侯,想着给她一个惊喜。
毕竟武安侯虽然名声欠佳,但好歹也是京中少有的样貌卓绝,门第高贵的年轻男子,更重要的是,他至今尚未娶妻。
紫瑛盘算着,这次之后一定要将明姝好好调教一番,让她攀牢了武安侯这颗大树,将来说不定还能嫁入侯府,就凭武安侯今日这阔绰的出手,到时她还可以再敲上一大笔赎身费。
云昭昭听到两千两黄金的时候,身子僵了一下。
两千两黄金啊!
这是什么人傻钱多的冤大头?!
但毫无疑问,能掏出这个钱买一个青楼女子初夜的人,一定非富即贵,看来今晚她的计划能否顺利执行,都要打个问号了。
紫瑛很快识趣地退了出去,顺带着拉上了们,屋里只剩下云昭昭和那个男人。
云昭昭本来还以为这个冤大头多半是那种中年发福,位高权重的油腻男子,但直到那人走近,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皂靴以及那下半身修长的身形,她突然意识到,这是一名年轻男子,光看身材,似乎还不丑?
那人慢慢地走近,淡淡的、带着若有似无苦意的檀香味萦绕在房间里,她的心脏突突地跳着,仿佛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儿。
然后他停在了距离她榻边一尺远的地方。
云昭昭握着木如意的手心有些出汗。等了片刻,见那男子迟迟未动,她有些急了,不管三七二十一,主动将柔软的身子贴向他。
那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主动,有些手足无措,眼瞧着面前温香软玉般的身子,手上的动作都迟缓了许多。
哟,难道还是个处男?
云昭昭暗笑。
她便坏心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,嘴里甚至还哼哼唧唧地娇声唤着:“这位爷,奴家都等了你好久了。”
说完她便感觉到那人呼吸一滞,身体越发地僵硬了。
于是她又恶趣味地娇声说:“快抱抱奴家~”
那男人闻言,终于颤巍巍地伸出手,有些青涩,又格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。
哼!
云昭昭见时机差不多了,便猛地一下从被子抽出木如意,对着面前男人的脑袋就是一棒槌。
那人很明显迟疑了一刹那,显然没料到会被偷袭。
然而就在云昭昭快要得手的时候,他一下子抽开手,嘭地一下打掉了云昭昭手中的木如意。
云昭昭心道不妙,顺手拔下头上的簪子,准备故技重施,但那人明显有功夫在身,预判到她的动作,一下子抓住她的手。
云昭昭双手被擒,心下一慌,便朝着那人下1身又是一脚踹去。
那人很明显早有准备,抓着她的手,将她困在自己胸前,然后带着她一块儿扑倒在床榻上。
男人灼热的呼吸呼在她的耳边,引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她该不会真的要栽在这人身上吧?云昭昭绝望地想。
她不甘心。
于是,她试着挣扎、反抗,用脚踹,用牙咬,却在那人的桎梏下被困的死死的,连带着身下那张雕花木床,发出吱吱的暧昧声响。
“别乱动,闹够了没有?”
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有些愠怒的声音。
云昭昭难以置信地抬头,只见周徵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,倒映着房中烛火的光亮,仿佛要将她吸进去。
“怎么是你?”云昭昭惊呆了。
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,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紧张,还是因为被他这么看着。
“我也想问,”周徵语气十分不悦,“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,怎么会在这里?拍卖初夜?明姝姑娘?陛下知道吗?”
云昭昭的脸刷地一下红了,一想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事,说了什么话,双颊便又热又辣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但被周徵这么质问,她不觉有些委屈,又不是她想到这醉仙楼里来的。
她的眼神当即黯了下去,没好气地道:“用不着你管。”
“说好了你在宫外的安全由我负责的,我为何不能管?”那人不依不饶道。
云昭昭只好又气又羞耻地反问:“那你又为何要来这里?嗯?两千两,还是黄金,你可真有钱啊!”
周徵只好解释:“我是来追查那件事的。”
云昭昭便说:“我也是来追查那件事的。”
她话音刚落,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,看来,是那两位东瀛将军到了。
“你快放开我。”云昭昭压着声音对周徵道,“人来了人来了。”
周徵下意识地松手。云昭昭顾不上他,急不可耐地凑到那面墙那里,耳朵贴着墙面,偷听起来。
周徵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,看见她这一系列的举动,发现她竟真的跟自己一样,也知道那两个东瀛人的动向。
见他面露疑色,云昭昭没好气地说:“手给我。”
那双灵动的凤眸里像是蕴着一道道流光,周徵有些呆了,木讷讷地将手递了出去。
女子嫰葱般的指尖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比划着,手心传来微微的痒意,勾得他心里一丝丝触电般的酥麻。
“明白了吗?”云昭昭轻轻瞪了他一眼,问道。
“什么?”周徵蓦地回过神来,问道。
云昭昭彻底没辙,只好一把拽过他的手,又重重地写了两个字:“汀雪。”
“她在这儿?”他这才反应过来,压低了声音问她。
云昭昭点点头,用唇语告诉他:“她背后的主人也在这儿。”
周徵有些惊诧,她没想到眼前的云昭昭竟然已经独自查到了这么多。
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醉仙楼的,但他可以猜到,今日这所谓的明姝姑娘,所谓的初夜拍卖,一定是她事先预谋好了,为了今日隔壁的这场密会。
可她一定不会预料到今日最后拍价最高的会是自己,如果此刻出现在房间里的不是自己,是齐王,亦或是别的男人,那她又将要如何应对呢?
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?还是凭她那殊死一搏的狠劲儿?
周徵不敢再往下继续想。
他看着面前女子专心致志地听着隔壁的谈话,没有任何惧色,也没有任何悔意,心里没由来地生气,脸色也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云昭昭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对面的谈话上,根本没注意周徵的脸色,更无从知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。
她听见姓荒川与须贺的两位将军,用蹩脚的中国话同三名女子问候,然后带来了东瀛国内的消息。
东瀛现任天皇名为秀和,十多年前,他在国内发动政变,取代了身为前代天皇的哥哥,杀死了皇太子。当时恰逢大周与东瀛在东南沿海鏖战多年,他在位初期结束战争后,曾有一段时期在国内提振生产,恢复国力,可惜好景不长,他很快便暴露了贪婪荒1淫的本性,对内整日纵情声色,任凭朝中佞臣作乱;对外则向大周称臣,年年上供。
据荒川与须贺将军称,如今东瀛国内已有诸多世家府系对其不满,甚至准备再次发动政变推翻秀和天皇的统治。而他们面前那位曾经在政变中乘船远逃,流落大周的公主,如今便成了唯一正统的血脉。
他们此次到大周来便是为了寻公主回去,带领大家推翻秀和的暴政。
“我不回去。”只听那公主说,“如今东瀛国内已是积重难返,就算我回去了,推翻了我那可怜的叔父,最后面对一个孱弱不已的国家,不还是一样,要向大周俯首称臣吗?”
“这……可是公主,”一名将军为难地说,“您父皇在世时与大周鏖战许久,后来又逢国内政变,目前东瀛的兵力,已不足以同大周抗衡。”
“谁要用我们自己的力量?”公主愤然道,“荒川将军,你也读过孙子兵法,应该知道‘百战百胜,非善之善者也;不战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’吧?”
“公主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借刀杀人,再加一招釜底抽薪。”
荒川将军沉默片刻后说:“还请公主明示。”
公主解释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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