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沈霆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,沈明宜看他们的眼神愈发不对劲,不知脑中在思量些什么,傻笑了几声,道:“莞言姐姐,要不你就随我喊他哥哥好了,这样才亲近。”

沈霆之也随口应道:“既是明宜的朋友,喊我哥哥倒也无妨。”

兄妹二人都有双极亮的眼睛,眼神齐齐落在崔莞言身上。

“那我以后便喊你……霆之哥哥?”崔莞言说罢低下头,似是有些不好意思,却偷偷朝青禾使了个眼色,青禾当即会意,悄悄走出去。

沈明宜听了她这声称呼,顿时笑得眉眼弯弯,眼角藏不住的兴奋,沈霆之倒颇大方,神色如常:“若不嫌弃,我便也喊你一声妹妹。”

崔莞言点了点头道:“天色不早,我该走了。”

可这时青禾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,连气都顾不上喘:“小姐,马车的车轱辘断了,马夫说一时半会儿修不好,怕是回不去了。”

崔莞言眉头一蹙站起身来,略有些为难:“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
沈明宜眨了眨眼,还未开口,沈霆之已放下茶盏,“我正巧要出门送几封文书,顺路将你送回去便是,不知莞言妹妹可愿?”

“那便有劳了。”

沈明宜在旁看着两人,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,感叹一句:“今儿这天,真是太合我心意了。”

与她道别后,崔莞言先一步踏入马车,掀帘时回头看了眼四下,见无人注意,这才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封油纸包好的密信,藏入车厢一侧的缝隙中,而后重新坐正,神色淡然。

片刻后,沈霆之也登车而入,见气氛沉闷,他打趣道:“今日明宜叨扰你来,回去路上倒还要再劳你陪我一程。”

“说起来,应当是我叨扰了你才是。”崔莞言柔声回道。

马车驶出沈府,平稳地穿行在市井之间。

街巷正值人多时,行人来来往往,吆喝声、笑语声此起彼伏,车轮辘辘声中,前方一阵嘈杂。

一队身着劲装的快马从巷口飞驰而出,竟与马车正面冲来!

马夫骤然勒马,车身猛地一震险些侧翻,崔莞言伸手扶住车壁,沈霆之已本能探身护在她侧。“小心!”

崔莞言稳住身形,抬手掀起一角车帘。

快马骤停在马车前不过一丈之距,方才的撞势分毫不差地收住,正是为首那人惯有的凌厉风格。

她倏然垂眸,遮住眼底的波澜。

沈霆之已下车几步,朝那人拱手:“原是周王殿下。”

“此地街巷逼仄人行拥挤,王爷纵有急务,也该顾及旁人安危。方才若非车夫手快,马车怕已翻覆。”

褚元唐视线掠过车轼,隔着帘布便已认出车内坐着的那人,她目光灼灼也正看他。

“京兆府的马车,何时也开始接送旁人了?”

车上那“旁人”闻言当即掀帘下来,一声娇唤:“霆之哥哥。”

褚元唐握着缰绳的手攥得愈发紧了,抬眼望去,最后一抹霞光正好落在她身上。

她一身浅紫织罗衫,发间只簪一枝素银,未着华饰,却衬得肤白如雪,清丽如杏花新绽。

从前在王府,她从不穿这般艳丽的颜色,也从未如此娇声唤过他。

哥哥?国公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?

他下意识屏息敛了神色,眸中那点惊艳只一瞬即逝,继而唇角勾起讽意。“崔小姐也有什么冤屈要诉吗?竟劳得京兆府亲自送回府?”

崔莞言朝他恭敬一礼,走到沈霆之身旁与之并肩。“冤屈倒是没有,只是去沈府拜访,霆之哥哥好意相送,怎的王爷这般大惊小怪?”

似是平常的话语,其中的暗潮汹涌沈霆之却看得分明,“莞言不过是来找舍妹小聚几日,正好顺道,我送她一程,倒也不算违制。”

褚元唐却像没听见似的,依旧看着马车前的少女,片刻后忽然冷笑了一声,眼底渐渐攀上愠色,“浅紫虽雅,并不称你。”

沈霆之回道:“可我倒觉得,这身颜色正好,衬人清雅,是我见过最合适不过的。”

崔莞言未答话,只与沈霆之相视一笑,眼见褚元唐的怒火就要藏不住了,她却笑得愈发灿烂。

褚元唐薄唇紧抿分明想说什么,却没再应声,只转过马头,那几名骑士随之扬鞭离去,蹄声杂乱很快隐没在市巷尽头。

世间路千万条,偏那一段她愿随他风雨兼程的路,他早已错过。

她回身上车,沈霆之紧跟着坐定,看她一眼,道:“你与周王殿下,是识得的?”

“宫宴上见过一回罢了,大抵是王爷记性好。”崔莞言答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沈霆之不再追问,心里却想周王方才的神情,分明是某种过界的怒意。

看来二人渊源不浅。

不多时,马车在崔府门前停下。

崔莞言道别后转身走进去。

院中灯盏已燃,本该是下人最忙碌的用膳时辰,府里却静悄悄的,连脚步声都听不到。

想来,热闹都在书房里了。

她脚步未停走过前廊,远远便听见书房方向隐隐传来几句骂声,似乎有人在摔东西。

她立在廊下听了一耳,果然是崔晋正在发火。

“老爷,您消消火。”庄氏在旁温声相劝。

崔晋仍是怒意未减,一把甩开庄氏的手。

他想不明白,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?像是一开始就被人设了局,步步陷落。

杜绍成在通州的风流事,他明明早已叫人善后,竟还有漏网之鱼一路追到上京来告御状,这下杜延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。

如今杜绍成又死得蹊跷,杜延庆对他的信任,怕是已经裂开一道缝。诬陷魏恪的局事小,杜延庆能不能守口如瓶,才是关键。

偏偏他身边净养了些废物,连从小寄予厚望的崔时也只会惶惶不安,半点主意拿不出。再看那庄氏,还在他眼前晃悠,一副装模作样、哭哭啼啼的模样,更叫人心烦。

崔晋拂袖起身,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,怒声道:“都给我滚!”

庄氏吓得一哆嗦:“老爷……您最该稳住的时候,可万万不能乱了分寸啊。”

稳?他怎么稳?

前有童谣四起、后有杜家将崩,如今满京城风声鹤唳,偏偏那个魏恪还活蹦乱跳,一点破绽都不肯露。若杜延庆再有半点迟疑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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