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 再试探
绍言早就把近一年的城门放行记档翻了个遍,一无所获。
“南哥,没有竹子出城的档案,说不定她还在城中?”老唐掸掉帽子上的雪,紧皱眉头自我安慰道。
南盛摇头,绍言忍不住先开口:
“不好说。”他跺了跺冻僵的右脚,呵了一声:“这些年雍州为着商业方便,城门记档不怎么严谨,守城的士兵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了。更何况,没走正门,一个小姑娘钻个狗洞也就出去了。”
老唐更觉眼前一黑:“连人是死是活我们都说不好,一个小流浪,死在了哪个街角旮旯你知道?我知道?”
南盛拍拍他的肩:“竹子是有户籍的,真要是死了也有人敛尸销户的。我们刚刚不是看了也没有吗?”
绍言垂着头踢石头,喃喃道:“只是说档上没写,要是逃到外面,或者死在外面,我们也查不到啊……”
三人沉默半晌,老唐也低头盯着绍言脚边那块石头发呆。
他们几个也和这石头一样,要是办不好事情,就会被知州大人一脚踢开,还要掰开揉碎狠狠惩治。
“好了,积极点!”南盛强打精神开口动员:“就算没有好消息,不也还没有坏消息吗。现在有了线索,就赶紧顺着她查下去,拿人办案不是我们的本职吗?”
绍言难得寡言,点点头。
“行了,都打起精神来。”南盛轻咳两声,“我们也都分开,去追查吧。”
三人刚要朝不同方向散去,忽听不远处干枯枝丛窸窣响动。
彼此对视,绍言轻手轻脚顺着小巷走去,便见一孩童不小心掉进了枯灌木枝里。
小枝丛不大,但这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,实在太小。一头栽进去爬不出来,揪着枯条打滚。
“你别动!”见此,绍言忙出声喊住他,轻手轻脚把人抱出来。
老唐的儿子不必这小孩大多少,看这小孩身上穿的单薄,不免起了慈父之心:
“小孩,你家里人呢?你爹娘呢?”
小童从绍言怀里跳下来,露出小脸。
他不笑,一双眼睛生的非常大,甚至有些骇人。
老唐被他盯的有些不是滋味,尴尬笑了两声,没在说话。
小孩未答话,空洞眼睛依次是扫过三人,才伸手指了指刚刚挂住自己的灌木丛。
“拨浪鼓。”
随着脆生生的童音响起,小孩脸上闪出迷茫伤心的神情,这时候才看着像个真人。
“什么?”南盛没反应过来,绍言抢先一步跨进干枝,将拨浪鼓取出来递给那小孩。
他低头又问那小孩:“你叫什么,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跑?你爹娘呢?”
小孩伸手抢回了心爱的玩具,又凝视绍言片刻,拔腿转身就跑。
绍言下意识想要过去追,被南盛一把抓住衣领:“你干什么?”
他这才止住脚步。
是啊,只是个小孩而已,就算有些古怪,和自己也没关系才对。
只是随着小童脚步声渐远,他手中的拨浪鼓发出的“咚咚”声也愈发飘渺。
“咚咚”、“咚咚”。
小鼓的轻响莫名熟悉。
是在哪里听过呢?
拨浪鼓,每个小孩小时候或多或少都玩过。这种轻灵而沉闷的声响,就只是儿时飘渺的回忆吗?
锅碗上的油污顽固,南乔二人捣鼓了半天才擦干净。
南乔淋着锅边倒了点油烧热,不死心继续追问试探陈时樾。
“陈公子说来雍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居然一直没寻到合适住处吗?”南乔含笑,一脸关切。
陈时樾狐狸眼看不出喜怒:“倒也不是,最开始是住在客栈的……”
“那怎么?”南乔侧头看他。
“实在是囊中羞涩……”陈时樾一边说,一边朝她凑近了几步,脸上竟然呈现出了些许委屈。
他拖长声音,似是有些幽怨:“南姑娘——怎么一直问这个,是在为难我吗?”
青年神态语气似是嗔怪,眼神却清明让人不自觉想要回避。
就像是被披着羊皮的恶狼盯住,南乔不自觉退后两步。直到腰抵在了灶台边,退无可退。
“怎、怎么?”
陈时樾却忽而侧步略过她,将刚刚南乔切好的白菜下锅,熟练翻炒。
南乔一愣:“你?”
青年却恢复了他一概的从容温和,无辜笑道:“油烧热了。”
南乔还没反应过来,站在原地怔愣。
见她不动,陈时樾唇角噙笑,柔弱道:“我只是看油冒烟了,才想着替南姑娘把菜炒了。南姑娘不会怪我吧?”
南乔噎了口气在胸,看着青年抡锅铲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南姑娘。”一阵油爆声中,陈时樾唤了两声,却见南乔没有反应,只好又唤道:
“南乔。”
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嗓音清润,尾音上扬。
南乔心尖一颤,像是被自己的名字烫到了,心脏跳错了一拍,却转瞬找到了正确的节奏。
她迟疑着,很不习惯的应道:“怎么?”
“可否给在下拿个盘子?”他狐狸眼中只映照南乔身影,温良又珍重。
“熟了。”
他说的是菜熟了,但南乔听在耳中倒像是输了。
谁输了?自己吗?她有些气急,却吐|出郁气扬起一张笑脸示他。
“好啊。”
少女当即转身,胳膊无意一抬。
衣诀猎猎,袖口从陈时樾颈侧扇过。
轻飘飘的衣服扇在身上并不痛,一阵凉风后,脖颈反而略有些发烫。
只是那风带来的女子身上若有似无的艾香,让陈时樾有些意动。
“既然已经到了流落街头,连客栈都住不起,陈公子到还有雅兴去酒楼喝茶用膳,寺庙祭拜神佛,二两一月的房租也说交就交。”
硬生生将盘子塞进陈时樾手中,南乔忽而打了个直球:
“陈公子的资产,可真是多变无常。”少女尾音上扬,眼神隐有些不爽。
本不想这么快和他撕破脸,可和这人说话实在讨厌,句句兜圈子,惹得南乔极为心烦。
陈时樾眉目微变,向来云淡风轻的从容也被打散一瞬。
前后决定确实过于仓促,为了潜入南家,他说辞上确有漏洞。
陈时樾轻咬下|唇,看着少女水润双眸,转瞬有了主意。
想要将一件事完完整整解释清楚,总是万般不易,稍有漏洞便让人轻松抓出错处。
但若将一段情缠缠绵绵婉转倾诉,那便轻而易举,只要足够真诚,或是骗术高明。
鬼门关走了两遭的陈时樾必然属于后者。
陈时樾握着锅铲的手轻轻一松,木铲与铁锅相撞发出一声脆鸣。
他垂下眼睑,掩住了清明算计的眼神。留下一副痴迷而羞涩的神态,嘴唇微抿,崩成了一条薄薄的线。
青年脸颊染粉,轻声细语:“南姑娘。南乔……”
他漂亮浓艳的眉眼含|着一汪春水,有些像金毛犬那样,温顺又委屈。
南乔看着他小心翼翼避开自己的视线,脸颊耳朵、甚至隐没在衣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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