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声鼎沸之间,霍四重重拍了下案面,立刻打断了人群的嘈杂。

有人想挤到前面去看戏,被霍四刀子般盯了一眼,立刻规矩了。

“先来后到,一个个排,急什么?”

前面已经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按耐不住,上了前,递过了名帖。

霍四睨了一眼名帖,念道:“羊眙——羊家的人?年岁?”

“十二,”羊眙相当骄傲地拱了拱手,略微扬了扬下巴,声音很亮,“家里教过一点拳脚。”

那“一点”,明明是谦词,但听着他却是相当自信。

旁边立刻有人议论了起来:“是羊家的人……”

“那可是武学世家……从小练出来的……”

羊眙当然听见了那些窃窃私语,神色更骄傲了起来,双手一抱拳,站得笔直。

霍四只嗯了一声,让羊眙伸出手臂。霍四的手一路捏过羊眙的关节和骨头,只捏了两三下,就收了手,平淡道:

“家学扎实,可惜根骨一般——试一下反应。”

这话说的羊眙一愣。

他根骨一般?那什么算根骨佳?

他没来得及恼火,霍四已经弹起一枚钝木片,冷不丁打向羊眙眉心。

羊眙猛地一偏头,木片擦着他的耳朵,啪地打在后面的柱子上。

没等他松气,第二枚木片已至,角度更怪。羊眙下意识抬臂去挡,但第三枚紧接着就来了,他脚步一乱,晚了半刻,木片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。

周围有人低低哟了一声,爱看热闹的人乐得看羊家公子出丑。羊眙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热,但还是强压着不悦。

“反应也不行,”霍四收了手,下了判断,“外门,去领牌子吧,序号十六。”

——外门十六,这个位序对于羊眙这种武学世家出身的人来说,绝对算是丢脸了。

羊眙脸色一窒,不到十秒的测试就被判低了,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?他不甘,但还是强压着火,忙道:“霍执事,弟子三岁起就跟着学……”

“没说你家学差,”霍四打断了他的话,提笔在簿上记了几笔,“神鬼阁看天赋,不看你父亲是谁。”

旁边看热闹的人里,有人已经幸灾乐祸笑出声来了。

羊眙脸色相当不好看,但还是保持着声音的平稳:“霍执事,弟子这只是没发挥好,还能再试一轮。”

霍四连头都不抬:“不缺这一轮,下一个。”

羊眙咬紧了牙,只好退到一边,相当不甘地接过别的执事递过来的牌子,几乎要将那木头牌子捏碎。

挽戈其实早就看见了羊眙,她甚至认识他。

严格来说,在诡境之外,原本的世界里,羊眙应该算是她的同门。

不过神鬼阁弟子众多,她素来对旁人并不怎么关心,因此与羊眙这样的人,虽能称上一句“师兄”,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。

“下一个。”

人群让出了一线。

霍四抬眼,就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。

十岁的少年面容英俊,举手投足之间气度明显不凡。那小女孩裹着鹤灰斗篷,面容相当好看,但皮肤苍白,呼吸几乎没什么声音,眼眸黑白分明。

霍四心里一动。

他负责神鬼阁择徒一事也多年了,也见过不少武道天才,早有经验,并且准确度八九不离十。

以他的阅历来看,这十岁的少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。

“看着不错,”霍四心里有了点数,抬手点了点那少年,“伸手,测一下根骨。”

谢危行一愣,然后乐了:“我吗?”

他这会儿还是供奉院首徒,认识他的人也不少,要是被传出去改入神鬼阁,这乐子就大了。

若不是身在诡境之中,他还真想找点乐子。

“不是我,”谢危行笑微微地侧身,给挽戈让了下,“我是来送人的,想拜师的是她。”

霍四骤然一愣,这才重新注意到这五六岁的小孩。

他有些不可思议:“她?”

人群里“哄”地一声,嘘声和笑声起伏起来。

“送谁?”

“几岁的娃娃?都没换牙呢……”

“送错地方了吧……”

羊眙冷笑一声,他当然能看出来霍四对他的态度和对谢危行的态度并不一样。

他本来就憋着火,这会儿看众人都在哄笑,才稍微爽快了点,嗤笑了声:“什么人也能来神鬼阁碰运气了。”

谢危行当然听见了,似笑非笑地回击:“那也得碰成功了才配说。”

谢危行素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那话分明是在嘲笑羊眙。

羊眙登时大怒,但这还在神鬼阁堂内,他忍着不能发作,气得半张脸都红了,冲他的随从使了个眼色。

那是让随从去查谢危行到底是谁的意思。随从明白了羊眙的意思,无声无息间退下了。

霍四只是起初惊讶了下,这么小的小孩,还是女孩,会送来神鬼阁的,的确很少见。

但他很快注意到了这小孩的确有些不同凡响。

霍四盯了挽戈两息,就伸手去按她的骨头。他先是被那透骨的凉意冻得一颤,一惊——那不像是活人的体温。

但随即他就注意到,这孩子身量虽尚小,但筋脉不浮不散,脉细而稳,弱而不乱,骨直且紧,是天生练刀的架子。

霍四压下了惊讶,声音还是平平:“测反应。”

他指尖一弹,照例是木片破空而来,直取挽戈眉心。

挽戈略微侧头,木片擦着她鬓角掠过,钉入后面的墙壁。第二片来路吊诡,贴着地面斜来,被她顺势踢开。第三片来得更快,但她看准了时间,眼疾手快一把抓住,木片稳稳被她抓在掌心。

堂内静了片刻。

霍四眯了眯眼,觉得不错,但不排除巧合。

他又连弹三片木片,这次是连着的,角度全是奇怪角度。连旁边完全没学过武的围观人都能看出来,这是分明刁难人的手法了。

挽戈并不退后,腰身一沉,步伐交错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过两片,最后一片回折回来,她略微仰头,顺势一拂,拨偏了角度,木片啪嗒钉入地面。

“够了。”霍四终于收回手。

人群里的安静,继续了片刻,接着哗地炸开窸窸窣窣的声音,先前起哄的人都不说话了。

羊眙脸色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一样,绷得通红。

他咽了咽口水,骨子里属于世家子弟的骄傲,让他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。

羊眙梗着脖子硬声:“同样的手法,我方才只是被出其不意了,才差一点。她提前知道了测什么,能通过也不过是侥幸——霍执事,请再测一次,我愿与她同时受测!”

人群里的议论声,羊眙已经不愿再听。

以十二三岁世家弟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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