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往常不同的是,今日竟无人受伤。
待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收场,街市渐渐又恢复了熙攘。
周文逸抿了抿唇:“今日这般扫兴,实在是……”
他回头瞥了眼尚未收拾的马首和那滩血迹,忽然想起李承桢说过的话:
有些人死了还不自知,脑袋掉了还能眨两下眼。
正巧搬抬马首的伙计一使劲,那马的眼皮竟合上了,惊得他呼吸一窒。
周文逸慌忙别过脸,喉头像是堵了团棉花,怎么也咽不下去。
“本想请二位去韵膳楼尝尝八宝鸭,他家的鸭子得焖足六个时辰,连鸭骨都酥透了。”
他说着,遗憾地摇了摇头,“可惜了。”
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声叹息,也不知是叹那桌没尝到的美味,还是这场没避开的祸事。
大牛听完,不自在地挠挠后脑勺,声气弱了几分:“是、是吧,都没那个胃口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肚子突然“咕噜”一声,像是在拆主人的台。
他慌忙抿紧嘴唇,喉结滚了滚。
“这山楂果子后劲真大,哈哈、哈哈哈……”
李承桢倒是干脆:“饿了,吃饭去。”
那语气轻松得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李承桢一句话,周文逸又来了精神:“道长果然豁达,这点小事哪值得挂怀。”
跟着道长果然长见识!
转念一想,他今日也算见过血了不是?
倒也没想象中那般骇人。
大牛一听“吃饭”二字,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灯笼,忙不迭点头。
“可不!来都来了,总得尝尝。”
话还没说完,那双腿已经急吼吼地迈开步子,像是怕又被什么晦气事绊住脚。
“哎——李道长!道长留步啊!”
那“两元店”的摊主急得直跺脚。
他一个箭步冲上前,差点被自家摊布绊个跟头,却还伸长胳膊要去扯李承桢的袖子。
那袖口后头正巧挡着周文逸的荷包。
周文逸下意识退了半步,把荷包转到另一侧。
“怎么,还想强买强卖不成?”语气里带着几分憋屈。
他想起自己险些上当的糗事,脸上就臊得慌。
黑历史,一件就够了吧?
摊主被李承桢露的那一手震得目瞪口呆,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——
这般能惹事的主儿,怎会寂寂无名?
黑红也是红!
要是这位日后闯出名号,他大可以逢人就吹——
“李道长当年可在我这儿淘过宝贝”。
想到这茬,他脸上堆出十二分热乎劲儿,忙不迭招手:
“道长好本事!一看就是真人不露相的高人!”
“嘿嘿……高人!”他挺直腰板,大拇指往上一翘。
拇指还竖在半空,他另一只手已经利落地抖开蓝布包袱皮。
“这些宝贝统共只收十两银子,权当结个善缘,您看……”
李承桢瞥了眼摊上那些锈迹斑斑的“古董”,买了还占地方,正待婉拒。
忽听“吱”的一声,猴子竟从大牛肩头一跃而下。
它平日最是讲究,此刻倒不嫌地上土坷垃脏脚。
毛爪子精准地扒拉出个灰扑扑的陶土小瓶。
猴子捧着陶瓶人立而起,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承桢,尾巴甩得跟风车似的。
摆明了非这玩意儿不可。
摊主哪能放过这机会?
莫说顺杆爬,就是根钓鱼线,他都能顺着蹿上岸。
眼底顿时精光四射:“哎呦喂!李道长您瞧瞧,这灵猴儿多毒的眼力!”
他拍着大腿夸张道:“寻常货色哪入得了它的法眼?这准是闻着宝气来的!”
话里夸的是猴子,眼珠子却黏在李承桢身上。
猴子再灵,它那身金毛也变不成真金呐。
李承桢面上仍是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要买玩意儿去珍品阁,这路边摊能有什么正经货色。”
这姿态,就像家长对付闹着要买糖的孩子——
心里早允了,面上却偏要端着训两句。
无非是不想让摊贩瞧出苗头,好坐地起价。
可猴子,它是个猴子,不是个孩子啊。
它急得抓耳挠腮,突然“嗖”地蹿上李承桢肩头。
拿尾巴绕着她脖子,举着那破陶瓶在她眼前直晃悠。
嘴里还“吱吱吱”叫得跟连珠炮似的。
李承桢一记眼刀剜向猴子的脚爪子:
撒泼可以,别蹭脏我衣服,知道这新袍子多贵么?
想想看,孩子就为了买根两块钱的雪糕,居然往他亲妈的古驰上抹鼻涕!
这搁谁能忍?
猴子收到李承桢的眼刀,讪讪松开尾巴,却不像往常般退缩。
它整个猴挂在她臂弯里打起秋千——
不给买就吊着不走。
周文玥瞧着猴子撒痴的模样,心头忽地一软。
她在府里素来是最小的,何曾有人这般同她撒娇?
“不过十两银子罢了,”
她掏出荷包,忍不住揉了揉猴头。
“姐姐给你买,乖乖的。”
语气里透着几分新奇的欢喜——总算也当回大人了。
猴子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机灵鬼,闻言立马松开李承桢。
它一个筋斗翻到周文玥脚边,谄媚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。
周文玥被它这副模样哄得心花怒放,连掏银子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当家做主的得意。
摊主眼珠一转正想抬价。
李承桢却似早料到这茬,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周文玥掏钱的手腕。
李承桢拎起猴子的后颈皮,与那双滴溜乱转的圆眼睛对视。
“要这破瓶子成——”她故意拖长了音。
“不过你屋里那堆从山沟里刨来的破陶烂瓦,今晚全给我清出去。”
“吱吱吱?”
猴子歪着头,想说它哪来什么破陶烂瓦。
可惜没人听得懂猴语,只能由着李承桢面不改色地胡诌。
摊主一听这话,满腔热忱顿时凉了半截。
敢情这猴儿不是什么识宝的灵物,纯粹是个爱专捡破烂的。
呸!
什么破烂,他这些都是宝贝!
摊主讪讪地缩回伸到半途的手,脸上殷勤的笑也僵了几分。
李承桢故作无奈地轻叹,指尖拈着十两银锭在摊贩眼前一晃。
“包起来罢。”
那银锭就悬在摊主鼻尖前——
多一文她可就不买了。
摊主转眼又堆起笑脸,“好嘞!这就给您包上!”
手脚麻利地把那堆土货囫囵裹进蓝布。
好歹做了今日头一桩买卖。
开张即收摊,早回去喝汤。
虽没捞着大便宜,但也不必在这儿蹲着了。
谁知道那些纨绔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?
他方才就立在这道士身侧,凭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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