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先生,您需要学会放手,这不是放弃责任,而是尊重她的意愿,哪怕是很小的意愿。”
容廷裕沉默着。
放手?尊重意愿?
这对他而言,比谈成十亿的生意更难。
“最后,”周砚的语气加重了些,“关于药物。她之前对安眠药形成了严重的依赖和滥用。这次事件后,必须严格管控。我会根据她的睡眠情况谨慎开具助眠药物,但剂量会严格控制,并且需要有人确保她按医嘱服用,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再次接触大剂量药物。这一点,容先生,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容廷裕:“我明白。”
“还有一点,”周砚推了推眼镜,“容先生,您的状态也很重要。焦虑和紧绷是会传染的。您需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在她面前尽量保持平静、稳定。一个放松安全的氛围,胜过千言万语。”
周砚的话音刚落,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响。
容廷裕脸色骤变,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转身,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冲了进去。
周砚紧随其后。
病房内。
裴桉正扶着床沿,试图从床上下来,但连日卧床加上身体虚弱,双腿根本无法支撑,一个踉跄就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,膝盖磕得生疼,人也摇摇欲坠。
容廷裕的动作快得,瞬间就掠到了她身边,下意识地就要伸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“别碰我!”
裴桉嘶哑着嗓子低吼出来,身体向后一缩,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她靠着床头柜的支撑,喘息着,倔强地尝试自己站稳。
容廷裕的手僵在半空,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排斥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容廷裕收回了手,“告诉我,我帮你。”
裴桉没有看他,只是费力地撑着柜子边缘,目光越过他,投向病房那扇紧闭的门。
她深吸一口气,积聚了全身的力气,问:“我什么时候可以走?”
容廷裕看着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,“等你身体痊愈了,医生确认没问题了,就可以。”
“痊愈?”裴桉扯了扯嘴角,“我没病。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?”
“裴桉,”容廷裕的眉头紧锁,“你现在需要治疗……”
“我说了我很好!我没病!”
裴桉厉声打断他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她推开身前碍眼的床头柜,身体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。
她倔强地昂着头,一字一顿地重复:“容廷裕,我很好,放我走。”
眼瞧着这满身是刺的女人,那句“没病?那为什么差点死掉”几乎要冲破喉咙,可周砚方才的话像警钟在脑中轰鸣,终究被他死死咬着牙关咽了回去。
一旁的周砚绕到了床的另一侧,保持着安全距离,“裴女士,请先回到床上,好吗?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,强行站立很容易摔倒,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。这对你尽快恢复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裴桉的身体晃了晃,膝盖的钝痛混着虚脱感袭来,让她实在撑不住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没动,却也没再推开柜子。
周砚继续用平缓的语调说:“这里不是监狱,裴女士。这里是医院,一个暂时的安全区。没有人要关住你。让你留在这里,是因为你的身体需要时间修复药物带来的损伤,就像机器坏了需要送回工厂维修一样,这是必要的恢复过程。强行离开,就像带着故障强行启动机器,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,甚至可能再次危及生命。”
他刻意避开了“病”字。
裴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“安全区……”
周砚抓住这个微小的变化,继续引导:“对,安全区。在这里,有医生护士监测你的身体情况,确保你安全地恢复。等你身体的各项指标稳定了,证明这台‘机器’的基础功能修复好了,我们自然会评估,让你离开这里,回到你熟悉的环境中去。但现在,请先回到床上休息,好吗?这是对自己身体负责的第一步。”
裴桉的目光在周砚平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,尔后她艰难地扶着床头柜,一点一点地挪回了床边,然后脱力般地坐了下去。
背对着门口的两人,再次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容廷裕看着她瘦削的背影,胸口堵得发慌。
他刚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,差一点就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她按回床上。
是周砚及时介入,阻止了这一切。
周砚给了容廷裕一个眼神,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。
而他自己则走到床边,检查了一下裴桉刚才磕碰到的膝盖,确认没有大碍,又轻声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、有事按铃的话,便示意容廷裕一起退出了病房。
门轻轻关上。
走廊里,容廷裕靠着墙,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。
“看到了吗,容先生?”周砚严肃道:“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。她否认‘病’,因为承认‘病’本身对她而言可能就意味着承认创伤,承认自己的脆弱和失控。她迫切想离开医院,深层原因可能并非仅仅是讨厌这里,而是这里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‘不正常’。更深层的原因,可能是她想逃离那个让她感到巨大压力、不安全甚至恐惧的源头……”
“这源头,很可能就存在于她日常生活的环境中,甚至……可能包括特定的人。”
周砚的话点到为止,但容廷裕听懂了那未尽之意。那个“特定的人”,指向性不言而喻。
“我该怎么做?”
他很迷茫。
第一次,面对问题,他无所适从。
“首先,也是最重要的,”
周砚看着他,“克制你的本能反应。像刚才那种情况,强行触碰、试图控制她、与她争辩‘有没有病’,都是绝对的下策。这只会加深她的对抗和不安全感。你要做的,是提供支撑,但绝不主动施压。在她情绪爆发时,保持平静,允许她表达愤怒和抗拒,哪怕那抗拒是针对你的。记住,她的愤怒和攻击性,很多时候是她内心巨大恐惧和痛苦的外在投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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