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明公主赵乐宁自小享尽万千宠爱,世间奇珍异宝于她而言伸手可掇。

少女生来肆意骄傲,鲜少能体会到所谓不可得的痛苦。

可自十六岁之后,她忽地体会到书中说过的许多道理,原来人的一生并非永远顺遂。

自父皇远去边关,已有一年之久,自己却仍未等到对方凯旋。

明悟这个事实之时,乐宁还未来得及担忧生气,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年之前的那次相见。

她忽地明白了父皇那时曾经说过的那句,世间竟也有自己不可得之物时的心情。

年少总是多愁,十七岁的乐宁也有了自己的心事,渐渐地懂得了许多道理。

也就是这时,她渐渐习惯了登上蹑云楼,久久地眺望远方,以期能排遣自己的心事。

所幸虽不能同父皇待在一处,可鸿雁传书,也能将彼此的消息交换。

赵君临出征一年之后,传回消息的频率高了许多。

春日飞花漫天,雍都锦绣堆叠,四方传来纸醉金迷的香气。

乐宁展开信笺,在高楼不息的长风中嗅见了不同于雍都富丽的气息。

赵君临同她报了平安,并没有同她说起胶着的战事。

他说起了沙场的落月,洒满夜空的星子,远方哀婉的笛声,耳畔幽幽的虫鸣……

他说起了很多很多,语气轻松,口吻风趣。

乐宁稍稍安心,既然还有闲心观赏风景,那么说明战事还没有到堪称危急的时候。

安心之后,乐宁便忍不住心生嗔怪。

“父皇,你之前跟乐儿说过,一年之后肯定就能回来,怎么现在却迟迟没有回来的迹象?若是战事暂时不得止歇,不若早些回转,朝中诸事还等父皇主持,还有……还有女儿想你了。”

本是想要责怪,但说着说着,担忧思念的心思便占了上风。

一年未见,乐宁当真想念对方。

隔着遥远的时空,赵君临无从看见对方的神情。

他在信中回复道:“为父老了,确实已经力不从心,但此刻前线战事紧迫,容不得轻忽……你在京中安心同夫子们学些东西,待父皇之后凯旋,可要好好考教。”

这简直是天下最坏的父亲了。

乐宁听见他说到什么考教,当即惊得花容失色。

即使对方未在眼前,可乐宁仍是坐立不安。

说到什么课业,她确实……确实没有怎么上心呢。

乐宁颇为心虚地想到。

可时间还有很多,她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啊。

乐宁想着想着,渐渐理直气壮起来。

将这头等大事想罢,乐宁的目光落到手中的信笺上头,心头渐渐升起一丝疑惑。

真是奇怪,父皇虽然平日里表现得温文尔雅,但她心里清楚,父皇这人最是傲气不过,怎的会突然说起什么服老的事情?

按理来说,父皇不是应该跟她引经据典,乱扯一些有的没的,然后再跟她说什么只需等待他凯旋吗?

这疑惑缠绵心头,缭绕不去,乐宁被它困扰,不由地在信中问道:“父皇,父皇,你是遇到了什么强劲的对手吗?怎么突然说起了那些灰心丧气的话?”

乐宁心中颇为不服气,想着虽然自己不在前线,却也有办法能帮自家父皇打探敌情。

不管对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大妖怪,最后都一定会拜服在她父皇的威严下。

十七岁的乐宁在心中颇为自信地想道。

赵君临看到这句问话时,不由笑着摇头。

他临水而坐,倚在一株老树上头。

老树半枯半荣,时日无多,上头开的花朵也不甚艳丽,只是气味芬芳,在这枯燥的沙漠中,别有一番风味。

一点落花拂过眼前,赵君临被它惊动,无意间惊鸿一瞥,忽地在水中望见自己笑容满面的模样。

渐渐地,他面上的笑意收敛,不自觉地回忆起很多很多年前,知晓自己心悦那个人的时刻。

那时年轻的雍朝太子何曾想过,自己竟会有那般面目可憎的时刻,面容狰狞如罗刹,嫉妒怨愤得瞧不出任何骄傲尊贵的影子。

那时她瞧见了他在水中的倒影,难得好奇地问他:“这就是,你说过的爱吗?它可真是可怕,会让你变得这么难看。”

那一刻真如五雷轰顶。

年轻的赵君临满心羞愧,直到二十多年后的如今也依旧历历在目。

而今已是不惑之年的赵君临心想,或许就是这样不懂得风月情思、不在乎世俗樊笼的她,才能超脱红尘,如此强大。

回忆的时光不过一瞬,赵君临怔愣之间,目光再次落到眼前,一瞬被拉扯回现实。

不再年轻的赵君临仍然任性得像个少年。

他心想,你叫我露出那等丑恶模样,现下却赔给我一个女儿,教我得了不少欢颜。

此念一出,他不由失笑摇头。

他执起笔,慢慢地在信中写道:“乐儿果真敏锐,父皇确实遇见了一位少年英才。”

赵君临仰头眺望,远方城池的影象倒映在他的眼中,让他想起那个守卫城池的将军。

人啊,真是不得不服老。

若是那少年将军再早生二十多年,怕是当年武林大会的胜者人选都要生出悬念。

真是奇怪,顾湘望那不问红尘的家伙竟然会收了这么一个徒弟。

这家伙最是不愿沾染红尘纷扰,怎的到头来人老了,却收了这么一个效忠大国的弟子?

赵君临也非事事都能想通,人心隔肚皮,他现在也不能去找顾湘望面对面地询问,于是便将此事撇在一旁,认真地给自己的女儿写起回信。

“好乐儿,不必多做些什么,为父将这事情当故事讲予你听,你听了就当长长见识便是了。”

知女莫若父,赵君临当然明白,自家爱女今次来信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
他落笔打消对方的想法,而后在信中写道:“大盛出了一个小将,比姓君那家伙年轻时都要厉害。年纪轻轻,武功就跻身江湖一流水平。最难得的是,这小孩用兵也厉害,要不是父皇多活了几年,也不知现在能不能打得过对方……”

写到这里,赵君临又觉得这些话实在有损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威武形象,便删改了几句,接着写道。

“为父打赌,不出十年,这个叫卫珩的少年,就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将军。”

乐宁收到来信,看到其中内容,不由地大惊失色。

天呐!这个叫卫珩的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,怎么她那英明神武的父皇,竟然会为他说出这种话来。

还说什么不出十年,这个卫什么石头就会成为天下第一,这个笑话真是太过离谱了。

乐宁心中愤愤,当即无视了自家父皇的阻拦,转身就吩咐下去,要人去给她收集那个劳什子卫珩的消息。

琼明公主一声令下,底下人又怎敢敷衍,不过两三日,就将有关卫珩的消息尽数呈到了乐宁的面前。

乐宁将案上的那些消息尽数看过,在脑海中构建起有关此人的形象。

此人年方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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