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王府。

一众工匠正聚在影壁前刻着纹样,抬手动刀都显得小心翼翼。

风刻也在一旁留心监看着。

新府修葺已过大半程,剩余的收尾工作要在大婚之日七月十八之前完成,此时人人都提着小心,生怕误了大事。

尚未挂匾额的府门前,匆匆闪过一道身影。

风刻见那人急匆匆的样子,立刻将人拦下。

“慢些,慢些。”风刻拍落掉手掌间的石头粉末,“风影,何事?”

风影驻留在城门校尉,此时匆匆来凌王府,也忒奇怪。

风影面色焦急,顾不上许多,直问:“殿下呢?”

“昨夜殿下醉了,现下还未醒。”风刻看他神色,大抵猜到有大事,不敢耽搁,“去东院,殿中歇在东院了。”

说完话,风影便闪了人,风刻紧随其后。

咚咚的几下敲门声响起。

李景渝心头直颤,半阖着眼,朝着门外问了声。

“风卫,何事?”

“殿下,城里有人刺杀王妃。”回应的却是风影的焦急声音。

李景渝忽然坐起身,愣住一秒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。

他飞快起身,光着脚走到门边,打开门,目光扫向风影。

风影:“今日在彩石巷,有一伙贼人装成摊贩,埋伏刺杀王妃。经查,贼人所用暗器为煊国所制,只是现在还未查出这伙煊国贼人是如何混进泾安都城之中。”

听着风影的话,李景渝气不打一处来,但还是压着难平的心绪问:“王妃如何?”

“王妃无碍,只受了点皮外伤。”风影挠了挠头,“王妃身边有风涂在,殿下大可放心。”

站在一旁的风卫实在忍不下去,踢了他一脚:“皮外伤是什么伤?伤了何处?王妃现在人在何处?王妃今日身边带了什么人?王妃身边的人可有受了什么伤?你说越详细越好。”

风影听完风卫的问话,又看了看殿下愠怒的神色,这才反应过来,忙不迭地回话:

“王妃被飞刃擦伤了手臂,只伤了这一处。王妃和往常一样,只带着文石和梅染,还有风涂。城门校尉赶到时,贼人余下小半,已全部擒获。不过那伙贼人先前洒了迷魂粉,王妃的侍女梅染小昏了下,不多时便醒了。”

风影事无巨细地答,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刚刚风卫的问话,忙补上:“王妃现下在回谢宅的路上。”

李景渝长长舒出一口气,转身回到榻前去找便鞋。

风刻拭去额角汗珠,哭笑不得。

风卫跨过门槛,幽幽吐出句话:“你下次说话,能不这么大喘气吗……”

风影僵在原地,手足无措。

“彩石巷和墨染巷再严加排查一遍,尤其是王妃常去的地方,不得再有疏漏。”

“属下领命。”

风影听了凌王的令,如蒙大赦,快步出了凌王府。

*

“王妃,手臂上这伤……”褐铁跟在谢明璃身后,试探着问,“可要去趟广生堂,让风依姑娘瞧瞧?”

“不了,伤口很浅,就将将擦破。”谢明璃趿着步子踏过宅院垂花门,话中藏着倦意。

她侧头看了眼梅染,“还好这些日子来,学了些功夫,可还晕吗?”

“不晕的。”梅染瑟缩着肩膀,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,“一会儿奴婢给王妃手臂上涂些药。只是,煊国的人今日未得手,日后怕也会再来……”

“宁煜贼心不死,这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,王妃以后再出门可得当心。”文石凑上一步,“王妃,用不用和凌王殿下说一声?”

谢明璃路过假山流水,顺手拨弄了下萤石风铃。

“他已知晓了。”

“刚刚谢宅门前巡视的城门校尉,比平日里多了不少。”

*

七月十四。

谢宅早早便忙活起来。

大婚临近,昭贵妃特派了宫里的人来装点谢宅,大红灯笼挂满了宅院。

苏蓉姑姑是潋粹宫的掌事姑姑,是昭贵妃身边最得信任的人。

宫人们忙着张灯结彩,她便拉着谢明璃坐到廊下,话着家常。

直到……

“钦天监算好的日子,娘娘那边也无法改动,大婚前最近的好日子便是今日了。”

苏蓉姑姑说着话,觑看着谢明璃神色。

待谢明璃转眼看向她时,苏蓉姑姑又偏了目光,假模假式地扫向四周。

“奴婢是个心直口快的,若是有说了不对了,还望王妃莫怪。”苏蓉姑姑讪笑一声,“明儿七月十五,是中元节了,这喜日子将近,宅子里有些事,也不大方便了。”

谢明璃眸色沉沉。

苏蓉姑姑的话亦说得吞吞吐吐。

谢明璃自是明白,昭贵妃的意思,左不过是要她明日莫要大肆祭拜亡人。

她心领神会,压下心头苦涩,缓缓开口。

“贵妃娘娘为着凌王殿下着想,为母本性,作小辈的哪有不体谅的。只是……”

苏蓉姑姑以为她还要再争上几句,正欲再度开口压下她的话茬。

“姑姑别急,且听明璃说完。明璃父母兄姐,最是疼明璃,忍过这一遭或也无妨,只是若无牌无灵,长久下去,成了孤魂野鬼,明璃如何也填不上这罪过。”

谢明璃紧着将话吐出,拉过苏蓉姑姑的手,“明璃只求能为家人寻一处地方,立碑祭拜,西林人迹罕至,不知……”

“甚好。”

苏蓉姑姑话音落下,才反应过来这回话太过急切,羞赧一笑。

“贵妃娘娘自是愿意全了王妃一片孝心的,奴婢回宫便会禀明娘娘。”

谢宅里折腾了大半日,总算是将苏蓉姑姑送走。

“苏蓉姑姑来来回回绕这么大个圈子。”

文石说着话,单手提起一桶化灰汤,搁置到梅染不远处。

梅染心里也不是滋味,可当着谢明璃的面,也好将许多话压回去,问了一声:“开碑祭拜不是小事,苏蓉姑姑竟敢直接替贵妃娘娘应下,实在想不通。”

“有何想不通的。”

谢明璃走到梅染面前备着染料的桌案旁,将粉嫩娇艳的染料盘挨个分出。

“去西林,总好过日后在凌王府……”

梅染愣住,一是她没想好如何接话,二来是看着桌上的染料盘只剩下各式的深色,心头震动。

“王妃……”

谢明璃只笑笑,唤了声文石。

“取白绸来。”

梅染忆起当年的染五墨,皆为粉嫩颜色。

如今的染五墨,皆为深重颜色。

文石双手拖着纯白丝绸,将话生生憋了回去。

谢明璃手中执笔,在桌案上又扫了一圈,随即逐个点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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