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眠和元寄雪看到彼此身陷贼窟,都万分惊讶。
封眠忙避开孩子们,悄悄与元寄雪耳语,告诉她百里浔舟也在此处,外面都是他们的人,待百里浔舟摸清楚此间情况,就会来救他们。
之所以避开孩子们,也是不确定这群孩子们会不会发出欢呼,惹来拐子的警惕。
事以密成,封眠想着还是要谨慎些为好。
元寄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回了肚子里,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,苍白的唇瓣牵起一道极浅的笑意,“幸好你们来了,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
封眠便将剿匪的乌龙事略略说了,“若不是因为阿央不见了,恐怕我们也没这么快能发现拐子就藏身在这座山上。”
末了,她又问道:“哦对了,我们是追着一些被嚼碎的草药的踪迹过来的,可是你留下的?”
见着元寄雪点了点头,封眠那句“你怎会落至此地”在舌尖滚了几滚,终是迟疑着未能出口。
元寄雪却似看穿她心中所想,唇边那抹笑意染上些苦涩与自嘲,主动低声道:“我离开云中郡时,元家派了人追我。”
封眠不知这里头还有这么一出,当即皱起了眉,忿然道:“他们难道还想抓你回去嫁人?”
“刘员外给的彩礼,可是货真价实的几箱金子,他们哪里舍得送还?”元寄雪冷冷道,“我好不容易逃出来,怎么肯再回那虎狼窝里去?我宁愿跳崖,也不会回去。”
她顿了顿,仿佛回忆起那日的绝路,“或许老天怜我,落崖后我没死,只是受了些伤,偏巧遇上了这些拐子……”
她的声音低下去,有些疲惫,“幸而我会些医术,他们的头目又受了伤,需要大夫照料,便一直带着我。”
这些孩子们受伤生病,也皆是元寄雪劝说头目“健康的孩子才能卖上好价钱”,才有了被诊治活命的机会。
头目允她四处摘些草药救人,也因此让她有了留下线索的机会。
“幸好有你!”封眠望着元寄雪,眼底是毫无作伪的、纯粹的敬佩,“若非你留下的线索,要找到此处,还不知道要费多少时日,有多少变故。”
元寄雪怔了怔,微微垂下眼,眸中复杂的情绪翻涌着。
再相见时,郡主的反应与她料想的全然不同,她本以为,就算郡主再如何宽和,也会因她下药一事而鄙薄冷眼,可她却好似全然忘了这回事一般,只字未提便罢,怎还能真心地称赞于她?
往日在家中,便是她什么都从未做错,父兄与继母也只有打骂与数落。现下封眠的话让她心口发烫,更多却是无措的茫然。
封眠不知她心中所想,兀自理了理腕上沉重的锁链,侧耳向土牢外倾听,依旧是一片死寂。
她心下有些等不及了,轻声自语:“怎么还没动静?”
话音未落,一声沉闷的轰鸣忽然响起,脚下地面微颤,洞顶土石簌簌落下碎尘。
“退后!趴下!”
封眠立刻意识到是百里浔舟开始炸开洞口,迅速指挥孩子们聚到一处,“都护住头!”
有碎石砸落,她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,将离她最近的几个孩子猛地揽入怀中,用自己单薄的脊背作为屏障,顶住了雨点般砸落的碎石。
她感受到怀中孩子们因极度恐惧而剧烈的颤抖,余光瞥见元寄雪和阿央同样扑过来护住其他孩子的身影。
虽是知道百里浔舟既然开始炸开洞口,便是确保了山洞不会塌陷,砸落的石块不会伤人,但她心下还是有些懊恼自己思虑不足,她应早些让孩子们注意自卫的。
待烟尘稍散,众人惶惶然抬首,在呛咳声和胆小的孩子的呜咽声中,夹杂着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*的,敢里应外合骗老子!想救人,老子先把你们全都杀了!”
头破血流的陈大提着砍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他状若疯魔,充血的双目野兽般满是凶戾和杀意,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。
他根本不管外面已经响起的激烈打斗声,手中砍刀“砰”地砍断了简易土牢的木栏。
“啊——!”孩子们吓得惊声尖叫起来。
封眠和元寄雪还有阿央毫不犹豫地挺身挡在最前面。
封眠脸色苍白如纸,扬声安抚着身后的孩子们,“别怕,有人来救我们了!他伤害不了我们!”
孩子们仿佛孱弱的幼崽一般瑟缩在她的羽翼之后
“就是你这个贱人!”陈大仇恨的目光死死锁在封眠身上。
方才一有敌袭,老大就反应过来他们上套了,一脚便将陈大踹飞了出去,咬牙要与他秋后算账,然后便带着弟兄们冲出去迎敌。
陈大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媳妇儿绑进来的那姑娘有问题,当即不管不顾地冲了回来。
便是死,他也要先拉几个垫背的!
雪亮的刀锋在眼前划过一道刺目的光,封眠瞳孔骤缩,下意识闭目,高举缚手的锁链抵挡,刀刃砍在铁链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响。
下一瞬一声惨叫,封眠只觉腕上一轻,腰间猛地一紧,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向后一带,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硝烟和尘土混着一种熟悉的清冽气息,瞬间将她包裹。
她惊魂未定地猛地睁开眼,入目便是百里浔舟线条流畅的下颌。他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,下颌处沾着一点飞溅的血迹和尘土,更添几分凌厉的煞气。
百里浔舟一脚踹飞了陈大,眼含惊忧地看向怀中的封眠,急切地将从头到脚扫视一番,见她无恙,紧蹙的眉头才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,一直悬在胸口的心放了下来。
“在这待着。”他半推半抱地将她轻轻摆到墙边,方才再次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
土牢外的厮杀声并未坚持多久便停歇了。
这些拐子不过是仗着地利藏匿的一窝蛇鼠,远不是疾羽营和鸾仪卫的对手,硬撑了片刻,便只余哀哀求饶声。
当百里浔舟带着一身未散的煞气和淡淡的血腥味再次踏入土牢时,洞内弥漫的烟尘几乎已经散尽了。
外头被炸开的洞口处的碎石尽数坍塌,天光从豁口处艰难地透进来,照亮了满室狼藉和一张张劫后余生、惊魂未定的稚嫩脸庞。
百里浔舟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众人跟进来,“将人带出去好生安置。”
接着他一眼余光也未分给旁人,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封眠面前。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,二话不说,单膝点地蹲了下来,掏出一把钥匙,一手捧起封眠的手镣,动作利落而轻柔地为她解开锁链。
满室皆是丁零当啷解开锁链的声音,封眠却不知为何仿佛只能听到眼前的动静,锁戳进锁芯时的动静,旋开时轻微的咔哒声,微微屏住的呼吸声,和缓慢跳动的心跳声。
卸下手镣,便见腕间柔嫩的皮肤已被磨破了皮,留下了一道血痕,百里浔舟本就未解开的眉心蹙得愈发紧了。
封眠被盯得颇有压力,总觉得再不说定什么便有火山要爆发了,忙张口解释道:“我这皮肤养得太娇嫩,摁一下就红了,这样子也就瞧着吓人,其实我没什么感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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