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玥耳尖一痒,倏然回首,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百里聿风低声应道,眸光一垂,忽的在她唇边落下一吻,轻若拂羽,浅尝辄止。
南宫玥怔愣,随即双颊泛起微霞。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,随口问道:“将军今日下了朝,去哪了?”
“见了个人。”
百里聿风合上了她面前的书卷,手掌扣住圈椅扶手,稍稍使力,南宫玥连人带椅稳稳转了个方向,正对上他含笑的目光。
“见谁?”
“东方璟。”
百里聿风坦率回答,拉过一旁的黄花梨凳,坐至她对面,指节松松握着她的纤手。
南宫玥颇为意外:“见了璟哥哥?为何?”
他们俩有什么可聊的?不对,应该说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?
百里聿风垂眸,指腹摩挲着她的手,慢条斯理道:“近来坊间流传天岐国外有定远大将军安邦定国,内有南宫氏仁心救民,你猜陛下会怎么想?”
他言简意赅,南宫玥顿时明白他的意思。
坊间流言她也多少听了些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传到陛下耳朵里。
功名过盛并非好事,陛下已经忌惮他们夫妇了。
他们二人皆身居高位,一个掌兵权,一个得民心,说难听点,在陛下眼里,若是他们有心干点大逆不道之事,譬如拥立新君什么的,翻手可为之。
即便他们不这么想,也抵不住圣心猜疑,猜疑一起,就危险了。
她问道:“璟哥哥说了什么?”
百里聿风淡淡答道:“他让我与你和离。”
“和离?”南宫玥腾地站了起来,反应片刻后又缓缓坐下。
这好像也是个办法,而且,还怪简单的。
“那你怎么回答?”
“我说,此事我得回来与你商量商量。”
南宫玥颔首,是得商量商量。
百里聿风见她神色比预想的冷静许多,心中顿生了些许犹疑:“夫人认为此法如何?”
“我觉得可行。”
咯噔一声,百里聿风似乎听见了内心深处有裂纹迸开的声响,方才在茶楼对东方璟说的那句话犹如响亮的巴掌拍在了他脸上。
疼。
她竟然都没有犹豫一下?
他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南宫玥,指节不自觉握紧她的手:“夫人认真的吗?”
即便早已确认过她的心意,但还是会因她出乎意料的回答而心脏刺痛。
“嗯。”南宫玥颔首道,“若要让陛下安心,此法最为有效。你我两心相许,又何必在乎一个虚名?况且,当下最重要的为你找到解毒的法子,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。”
和离嘛,不就是各回各家而已,而且南宫家更适合研丹、炼丹,可以让她更专注。
她似乎已经认真研究起这个办法,喃喃道:“只是可惜和离后便不能同吃同住,一块上下朝了。”
百里聿风微沉的眸色在听见两心相许之时,有了一瞬亮光。他自认为愿意为她的任何决定赴汤蹈火,可当听见她要离开时,向来稳如磐石的理智都为之震颤。他忽的自嘲一笑,指节蓦地松了松。
南宫玥问道:“将军笑什么?”
“我在笑夫人可真是拿得起,放得下。”百里聿风说着,噙着笑意的脸上还出现了一丝幽怨。
南宫玥想着,百里聿风是一军统帅,位极人臣,应深谙此等趋利避害之道才是,可这表情怎么回事?
她眨了眨眼道:“将军不愿意吗?”
“不愿意。”百里聿风斩钉截铁道,“我不想和夫人分开。”
他的直白让南宫玥有些意外。
南宫玥安抚道:“又不是真的分开,只是骗骗外人而已。”
骗骗外人?百里聿风忽然觉得他的夫人有时候很聪明,有时候又傻得可爱。圣心如渊深不见底,群臣之智各怀经纬,岂是一纸轻飘飘的和离书便可蒙蔽?
他眉目清冷深邃,此刻却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委屈模样,直视她道:“那也不行,没有夫人在,我一日也活不下去。”
她没听错吧?
刹那间,南宫玥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了。
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定远大将军吗?怎么跟被上了身似的,简直和当初那个磨刀霍霍吓唬她的百里聿风判若两人。
“那将军说说,若不和离,此局如何破解?”
百里聿风慢悠悠垂下眼帘,似乎认真思考了片刻,方道:“大不了我这将军之位不要了,留在府中为夫人洗手作羹汤,如何?”
南宫玥一下被都逗笑了:“洗手作羹汤?你会吗?”
百里聿风也笑了,捏了捏她的脸颊,意有所指道:“这有何难?本将军学什么都快,上次那个梅花糕我看就挺简单的。”
闻言,南宫玥笑容顿收,乜了他一眼道:“不许你祸害我的白梅。”
“如今已过花季,开不了几日了,不好生利用也是浪费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南宫玥立刻反驳道。
那株白梅自从上次被薅秃后,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赶在冬末又让其长了几株骨朵,那可是她的心血,怎能轻易破坏?
百里聿风不再逗她,也不提朝堂之事,只说道:“若有机会,我愿为夫人做一辈子羹汤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却柔和,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,恰到好处地冲淡了眉宇间的冷峻,叫人看着心生暖意又有一丝感伤。
南宫玥双手回握住他的掌心,笑道:“那你可要好好学,我的嘴挑着呢。”
百里聿风颔首,很是配合道:“谨遵夫人之命。”
听闻此言,南宫玥忍不住笑出了声,可欢喜不过片刻,一想起解毒之法毫无头绪,顿时回过神来,正色道:“将军,没什么事你先自己忙去吧,我还有好些书没看呢。”
百里聿风眼眸微眯:“这就要下逐客令了?”
“我这不是为了你吗?”南宫玥小脸逐渐垮了下来,“早一日解了毒我才能早一日安心。”
百里聿风思量片刻,忽道:“等我一下。”
随后起身走到外头,对着罗成吩咐了几句,又回到她面前坐下,不多时便见罗成取了一巴掌大的漆盒回来。
百里聿风接过漆盒,打开后,里面装着一根箭簇,虽已有些生锈,还带着斑驳的血迹,瞧着颇有年头,却依旧锋利。
南宫玥问道:“这是?”
“这是从当年伤我的那根箭上取下的。”
闻言,南宫玥面露惊诧,隐隐有些心疼。
所以这上面的血迹,是他的?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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