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贵妃
卯时三刻,晨光刚染透椒房殿的朱漆廊柱,各宫妃嫔已踩着绣鞋鱼贯而入。
博山炉飘出袅袅龙涎香,与胭脂水粉气息混作一团,在雕着鸾凤和鸣的藻井下方盘旋。
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莺莺燕燕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请安声如潮水漫过丹墀,阶下跪着的妃嫔们低眉敛目,珠翠满头的鬓角在晨光里泛着细碎银光。
皇后端坐在九凤朝阳榻上,月白织金翟衣衬得她愈发端庄,腕间翡翠镯子随着抬手动作轻响:“都起来吧。”她抬眸扫过众人,乌发间衔珠金凤微微颤动,“昨儿内务府新贡的碧螺春,赏给诸位妹妹尝尝。”
女官捧着茶盏鱼贯而下时,她忽然顿住,目光落在下首第一个空着的座位上。
忽听得环佩叮当由远及近。“哎呀,我来迟了,皇后娘娘恕罪!”
柔贵妃拖着袅袅尾音,在两名宫女搀扶下款步而入,猩红织金襦裙扫过汉白玉阶,裙上金线绣就的芙蓉花随着步伐流光溢彩,鬓边赤金步摇坠着的明珠撞出清脆声响。
她堪堪屈身行礼,腰肢才弯下三分,皇后已笑着抬手:“柔妹妹免礼。”
柔贵妃眼波流转,唇角勾起一抹笑意,顺势直起腰身,莲步轻移便在皇后下手首座落座。
她指尖轻捻鬓边碎发,腕间的羊脂玉镯撞在紫檀木几上,发出清越声响:“昨夜皇上批阅奏折到子时,臣妾伺候着便忘了时辰,今早皇上还叮嘱伺候的下人不要惊扰,让臣妾多睡会,这才来晚了呢。”
她斜睨阶下众人凝固的神色,又取出帕子掩唇轻笑,眼尾丹蔻艳得似要滴出血来。
殿内寂静间,下首的庄妃忽然起身。
她身着石青绣玉兰常服,举止端方有度,朝着皇后福身一礼后,目光转向柔贵妃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矩。
“皇后娘娘的恩典是体恤,可臣妾等每日晨昏定省,原是宫里的老例。贵妃娘娘虽蒙皇上宠爱,这君臣之礼、尊卑之分,总该谨记在心才是。”
柔贵妃正把玩着袖中帕子的流苏,闻言眼波一冷,指尖骤然攥紧锦缎:“庄姐姐这是说我不懂规矩了?”
她斜倚在软榻上,猩红裙摆在青砖上铺开如火焰,“皇上疼我,让我多歇息些,难道也碍着姐姐了?倒是姐姐,整日捧着《女诫》不放,怎的连皇上的心意都参不透?”
庄妃脸色微变,还欲再言,皇后已轻轻叩响茶盏:“好了。”
她目光淡淡扫过二人,翡翠镯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“柔妹妹素来随性,偶尔疏忽了规矩也是有的。庄妹妹也莫要苛责,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,和和气气的才好。”
说着示意女官上茶,将话头不着痕迹地引开,唯有殿内浮动的香雾里,还凝着未散的针锋相对。
众人垂眸敛目,心底暗自腹诽。
皇后口中的“随性”,说白了不就是恃宠而骄?
柔贵妃娘家本是江南织造府旁支,父亲不过五品通判,入宫时既无显赫家世撑腰,也无太后恩典加持,全凭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博出位。
她生得杏眼含春,眼尾天然上挑三分,不点丹蔻也似含着三分醉意,腰肢盈盈一握,偏偏走起路来步步生风,裙摆扫过之处,连廊下宫灯都要暗上几分。
自去年中秋宴上一曲《霓裳羽衣》艳惊四座,圣上将她从美人连跳三级晋为贵妃,赐居棠梨宫,连协理六宫之权都分了她半成。
如今椒房殿内,除了皇后稳坐主位,其余妃嫔见了她都要矮三分。
也正因如此,她愈发不将规矩放在眼里,晨起请安敢迟到,与皇后对话敢带刺,活脱脱将六宫搅成了沸反盈天的沸水锅。
柔贵妃杏眼微眯,眼尾丹蔻如欲燃的火焰,望着主位上浅笑安然的皇后,忽地从鼻腔溢出一声冷哼。
皇后身着月白翟衣,端坐在九凤朝阳榻上,身姿挺拔如青松,举止间尽显世家风范。
她出身簪缨世家,父兄皆为朝中重臣,在朝堂上举足轻重,这皇后之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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