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了，他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就凭那丫头的能力，是炼不出来五品长生丹的，上次找他要的蟒胆，应是用来炼制雪魄丹，这便足以说明百里聿风的毒根本就没解。
想到此处，南宫明不禁冷笑，他还以为百里聿风有什么通天的本事，竟能扛得过他的毒，原来不过是强弩之末了。
司徒莫回到京都城内时，夜色如墨，长街萧寂。
车轮碾过碎石路的颠簸戛然而止，车厢内陡地一静。司徒莫缓缓睁眼，眉峰微蹙，这才刚进城，怎么停下了？
他扬声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车外本该有随从的应答，此刻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，连风卷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格外清晰。
心头莫名一紧，司徒莫伸手掀开了车帘一角。天光刚漏进来半缕，还没看清外头的人影，一股蛮力已猛地攥住他的衣领，像铁钳似的将他拽了出去。他踉跄着摔在泥泞里，还没来得及挣扎，一个粗糙的麻袋便当头罩下，瞬间隔绝了视线。
“谁啊！”司徒莫闷声喊道，“你们究竟是谁？”
话音刚落，他后背先挨了一记，钝痛入骨，紧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，每一下都带着实打实的狠劲，皮肉被捶打的闷响隔着麻袋传来，司徒莫疼得眼前发黑，耳边嗡嗡作响，用尽力气喊着：“你们……你们知道我是谁吗？竟敢殴打……啊——”
话未说完，脸上又被狠狠踹了一脚，接连不断的重拳落下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，不知过了多久，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——
“行了，别把人打死了。”
密集的拳脚突然停了。
司徒莫蜷缩在泥地里，疼得嘴里嗷嗷直叫，一听这熟悉的声音，忽的浑身一震，怔愣反应片刻，才怒骂道：“百里聿风！”
“你——你个无耻小人竟敢打我？”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冲垮了身体的剧痛，他猛地想撑起身子，却被一脚踩在背上瞬间扑回泥里。
那一脚并不重，却像座无形的山压了下来，让他动弹不得。
百里聿风的身影在夜色冷辉下显得格外孤高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气势，他睨视着脚下之人，神情淡漠道：“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，本将军早就一脚踩烂你的脑袋，喂狗吃了。”
司徒莫周身一颤，又怒又惧，可浑身的剧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，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压抑的、含着血沫的怒哼，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咬牙切齿的恨。
半晌，百里聿风收回脚，没再看地上的司徒莫一眼，转身便走，玄色衣袍扫过草叶，带起一阵轻响，他身姿依旧挺拔，仿佛刚才那番折辱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蝼蚁。
他翻身上马，动作利落干脆，罗成问道：“将军，此人如何处置？”
夜风吹动马鬃，百里聿风的侧脸隐在阴影里，语气听不出情绪，只淡淡吐出几个字：“把他丢到司徒府门前，别耽误了明日朝会。”
说罢，骑马朝着夜色深处疾驰而去，只留下扬起的几点尘土，在月光下缓缓落定。
……
南宫府内，灯火照常亮如白昼。
东苑书房内，南宫玥坐于案前，看完方才从疫区送来的病患名册，脸上露出些许欣慰。
“雪萤，吩咐弟子们，自今夜起轮流休息，丹炉灭火后，须及时将冰块覆于表面降温，若冰块不够，再派人去寻。”
雪萤道：“是。”
连日操劳，南宫玥面露疲惫之色，垮着脸往桌上一倒，正欲闭眼休息一会，蒋翼进来了。
南宫玥耷拉着眼皮，起是起不来了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一点：“何事？”
蒋翼道：“夫人，你此前让属下暗中盯住几位长老的动向，有消息了。”
闻言，南宫玥倏地抬眼，微微支起身子问道：“怎么说？”
“这几日，几位长老都在各自院中炼制清脉丹，未曾离开，但今日申时，二长老忽然从西苑后门而出，乘一马车行至城西药仙寺，戌时方回。”
“药仙寺？”
她怎么没听过这个寺庙？
蒋翼解释道：“药仙寺是位于昭成寺西侧的一座小庙，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。”
原来如此，可二叔这个节骨眼上去那里作甚？如今府中上下忙作一团，有什么要紧之事值得他跑这一趟。
南宫玥问道：“可知他见了谁？”
蒋翼道：“据底下人来报，二长老所见之人应是司徒莫。”
司徒莫？南宫玥心底一惊，顿时明白了。
原来当初和司徒莫勾结的族中之人，竟是二叔！这么多年来，几位长老里，对她和母亲最为和善的人便是他，可联合外人要在圣上面前置她们母女于死地的也是他。
蒋翼继续说着：“本来我们的人只查到了司徒氏的马车也在药仙寺附近，但不知马车上具体是何人。那里似乎另有隐蔽的入口，马车上的人一下来，走了几步就没了踪影，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，不敢上前查探，后来是罗成那传来消息，马车上的人正是司徒莫。”
“罗成不是跟随将军在审那些闹事之人吗？”南宫玥疑惑道，“难道他们的背后主使是司徒莫？”
“正是。”
如此看来，族中炼制禁丹之人便是二叔，城内的疫病也是他一手造成，但他的目的是什么？若他所求是家主之位，那引起城中疫病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？最重要的是，二叔炼制禁丹的方法从何而来？他不曾有家主令牌，如何上得了藏书阁顶层？
层层迷雾困扰于心，南宫玥的心情复杂又不安。
陷害侄嫂，偷炼禁丹，散播疫症，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隐藏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，二叔究竟还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？
她独自一人坐了许久，疲倦却毫无睡意，总觉得有什么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，不禁蹙眉。
“家主在想什么？”雪萤按照她的吩咐前去丹房传话，又端了一碗温热的百合粥过来，“奴婢见家主晚膳吃得不多，便让小厨房煮了点甜粥过来。”
南宫玥心不在焉，挪过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起来。
她突然问道：“雪萤，除夕那天我们在昭成寺碰到了二叔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。”雪萤道，“当时二长老还在为人祈愿来着。”
不错，二叔那日出现在昭成寺绝非偶然，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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